右路军中军大帐,
帐外雪花簌簌,帐顶白雪皑皑,压得大帐不堪负重摇摇欲坠,
帐内燃着盆火,驱散凛冽寒气,薛嵩独坐案后,愁眉难解,
右路军粮草困境,令他寝食难安忧心忡忡,十天,至多还有十天,若是十天之内道路无法打通,依旧受大雪所阻,粮草告罄大军必定不战自溃,
义父干嘛让我入冬才进兵,若是能早些出兵,在此处多囤积些粮草,也不至于如此,
若是抵达曹州稍作调整后,便向叛军固守的曹州城发起猛攻,说不定现在已经打下來了,占领了曹州城,御寒粮草皆无忧矣,
可为什么义父偏让我驻扎在此呢,曹州叛军也是该死,我率军都兵临城下了,也不见他们來攻,一帮缩头乌龟,
薛嵩最擅长的是冲锋陷阵,以一己之勇激励全军,从而攻城掠寨将敌寇杀个落花流水,他最头疼的是谋划计策,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是他义父的能耐,
想得太多,薛嵩愈发心烦,正想命人取些酒水痛饮一番,以酒消愁,却听帐外长子薛玉龙求见,
“进來吧。《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爹,不好了。”顶着一身雪花进入帐内,薛玉龙一开口,就让薛嵩不爽,前锋营发生变故,
粮草紧缺一事,普通兵士或许还难以察觉,发觉每曰口粮减少,还以为是火头军从中克扣,骂咧一番便是,暂时不会多想,
但各营火头军,尤其是火头将军都知道粮草缺乏一事,只是被各营将领抢下命令,令他们不许外传而已,
前锋营发生的变故,便与此事有关,
营中一火头将军无意中说走了嘴,被几个火头军听到营中粮草紧缺,脸色大变,
这种事情在军营的传播方式以及威力,就像瘟疫一般,一旦传扬开去,起先都会是悄无声息传遍全营全军,等到各营将领得知后,军心早已不稳,出现逃兵是必然现象,
若是敢有将领强行压制,说不定还会引起哗变,士兵杀将溃散,这在以前是发生过的,
好在薛玉龙跟薛玉凤一样,回到营中后第一时间视察各火头营,结果听到土字号火头营中有人在议论此事,便立刻下令亲兵将整个土字号火头军全部拿下,连火头将军也沒放过,
“爹,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薛嵩当真是想爆踹自己长子一番,关键时刻当儿子的竟给老子添乱,可想到眼下大军情形,罕见的沒有动手,只是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杀。”
为了避免消息外传,引起军心涣散,将知情者全部杀光,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对于他们这些征战四方见惯了伤亡的将领來说,二三十条姓命实在算不得什么,
“全部杀光。”薛嵩反问,
“嗯,全部杀光。”
“那你的前锋营岂不又缺少火头军了,难道还要从其他营征调给你么,还有,一下子你将整个土字号火头军全部杀光,难道就不怕引起手下兵将疑心么,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多动动脑子,不要总是想着杀杀杀的。”
“孩儿受教了。”薛玉龙发觉自己竟沒被打,心中疑惑,“还请爹指点一二。”
薛嵩叹了口气,道:“将那走漏口风的火头将军当众杀了,再从土字号中学选一火头将军,让土字号火头军明白,谁敢乱嚼舌根,项上人头不保。”
“杀鸡儆猴。”薛玉龙琢磨一番,终于领悟,冲着薛嵩一身大拇指,“还是父亲高明,高,实在是高。”
“滚,老子要你奉承。”
就在这时,薛玉凤风风火火的闯了进來:“爹,爹,女儿有办法化解粮草危机了。”
薛家父子同时一愣,薛玉龙惊道:“妹子,你说什么。”
“混账,有你开口的份么。”薛嵩呵斥一声,两步來到薛玉凤面前,“好女儿,你刚才说什么。”
“爹,女儿有办法暂时应对此次粮草危机。”薛玉凤心中也是兴奋,不等薛嵩继续追问,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将办法详细讲述,
可是说完之后,一脸兴奋的薛玉凤却发现,自己父兄同时皱起了眉头:“爹,大哥,我的法子有何不妥么。”
薛玉龙皱眉道:“妹子,你这法子勉强也能说的过去,可是你让战士们吃牲口吃的东西,且不说那味道,只说万一传扬出去,你可曾想过战士们的反应。”
薛嵩点点头,对薛玉龙的见解很以为然:“女儿啊,爹知道你想为爹分忧,爹心中很开心,但这法子不妥,那东西都是给牲口吃的,怎么能让人吃。”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