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有些好奇：“那她是怎么说的？”</p>

“她说工厂里的大家必须要吃的咸一点，不然会生病。”</p>

安娜的知识还算比较牢固，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工厂工人的劳动量很大，出汗量更是惊人，如果不能从食物中补充足够的盐分，只是食用通用配方固定配给的食品胶囊，长此以往就会陷入缺纳缺钾的问题之中，甚至可能危及生命。</p>

但这又要如何像卓娅解释呢？</p>

安娜还在思考的时候，卓娅先说道：“你吃饱了吗，安娜姐姐？”</p>

“嗯......嗯！谢谢你，卓娅。我应该付多少钱？”</p>

安娜一边说，一边开始努力思考自己那轻便的包裹里面到底有没有任何硬币。这里不能使用随身机，账户上的存款肯定是不能使用的，实在不行，把那些小配饰抵押出去？</p>

“不要钱的哦！我们这里吃的是免费的。”卓娅说。</p>

“啊？免费的吗？”安娜的困扰消失了，但好奇又随之而来。</p>

“是啊，图书馆的坏哥哥说过，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大家喂饱，不能有人饿肚子。”卓娅解释道，“坏哥哥出现以后，卓娅确实没有饿肚子了。”</p>

安娜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问：“卓娅，你之前......饿过肚子吗？”</p>

“是啊，卓娅是流民的孩子。”</p>

她像是完全不避讳这个话题，完全不在乎自己面对着一位贵族，也完全不在乎出身流民，在众人刻板印象中的贫穷、卑贱与残破。</p>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安娜迎来了自己来到斯维尔德最震惊的时刻，也是最为难的时刻。</p>

这是个非常可爱，又非常普通的孩子，一个好孩子。如果她出现在哪位大贵族的家里，出现在索美罗宫里面，安娜也不会有所怀疑。她怎么聪明、善良和大方，可能比起雷娅殿下更像是继承了“高贵的基因”。</p>

但她是流民，而流民代表了什么？代表着被城市淘汰的无能者，代表着没用处却不肯去死的卑贱之徒，代表着不净、不洁与不虔诚。</p>

至少安娜是被这样告知的。</p>

卓娅完全理解了安娜的震惊，当然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她所相信的世界，到底有着如何天各一边的鸿沟。</p>

但她并不在乎，而是笑了起来，说道：“安娜姐姐，你要加油哦！如果你肚子饿，我会再给你送面包来的！”</p>

然后她背着小兔子背包，就像她来时那样，蹦蹦跳跳地离开，带着她忠诚而胆小的小伙伴们，消失在斯维尔德的门里。</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