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以工作为由,整整一周不回家,结果活生生地把老母饿死。」
「你再一次逃避了,你不想再养着她,不是吗?」
刘玉山大吼起来:「我有什么错!」
「我从十五岁伺候她到二十一岁,六年啊,整整六年!」
「我受够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想过好自己的人生啊!」
「我没有错,我也没有逃!」
「我只是做了正确的选择而已!」
这时候,驾驶室已经完全黑暗了,只有命令台散发着阴森的绿光。
就在命令台后面,突然有人咳嗽一声。
听到这声咳嗽,刘玉山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这个咳嗽声他再熟悉不过。
他的母亲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日子里,每次要使唤他,就会这么咳嗽一声。
现在,这个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这是刘玉山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可能,不可能的。」
「对了,是幻觉。」
「人在深海下本身就会产生幻觉,再加上我精神这么紧张。」
「肯定是幻觉!」
就在他安慰着自己的时候,命令台后面有个声音响起来。
「阿山,我饿了。」
「给我拿点东西吃吧。」
「阿山,妈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了,妈也不想拖累你,只能怪妈不争气。」
「可是阿山,妈再怎么不是,也把你拉扯大不是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能把我饿死。」
「你太狠了啊,我的儿。」
「你知道妈妈饿到受不了,只能啃自己指甲的滋味吗?」
「最后妈的指甲啃没了,只能吃被子里的棉花。」
「吃着棉花的时候,我就想起你打小喜欢吃棉花糖,每次你缠着我的时候,妈都给你买。」
「你吃着棉花粮,可妈吃的却是棉花。」
「玉山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知道我的肚子里现在是什么吗?来,你来看看,你来看看妈的肚子里全是什么东西,那里面一颗米饭也没有啊。」
那声音不断哭诉着,刘玉山瞳孔扩张,心跳加速,捂着耳朵大叫:「别说了,别说了!」
蓦然。
刘玉山忽然看到,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只手摊开,里面全是发黑的棉花。
然后母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玉山,我的儿,你也尝一口吃棉花的滋味吧。」
刘玉山牙关打颤,缓缓回头,眼角余光处,一张瘦得脱相的脸就贴在他的身后。
「啊!」
刘玉山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出口,从他的嘴巴里,有一团灰濛濛的光芒跳了出来。
这光芒像雪花般轻飘飘地飞出了机甲,然后被一张沙虫般的口器吞下。xь.
此时。
就在机甲外面,一只巨大的水母正纠缠着刘玉山的机体。
赫然是冥河水母!
大裂谷里,冥河水母不止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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