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陈局和蒋科身边的四位老同志,韩渝一个都不认识。
滨江海洋渔业局长周洪一边招呼他坐,一边热情洋溢地介绍道:“各位老领导,这位就是徐三野的关门弟子咸鱼!咸鱼,这几位老领导你不认识吧,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钟局,钟局是我们滨江公安局的老局长!”
滨江公安局的老局长,这是真正的老领导。
韩渝吓了一跳,急忙举手敬礼:“钟局好!”
“咸鱼,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老局长放下酒杯,笑看着他道:“当年你们沿江派出所的趸船和001投入使用,我去过你们所里。”
“是吗?钟局,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老了,变化有点大,你没认出我,记不得我很正常。”老局长哈哈一笑,随即转身道:“陈局,你我变化大,咸鱼变化更大,我当年去沿江派出所的那会儿,他还是个孩子。”
想起来了,当年趸船和小001移驻江边,市局领导和陈局,还有滨江海关当时的唐关长曾去过。
本来要举行001的入列仪式,结果夜里要去江上救援一艘货轮,搜救另一艘货船的落水船员,回来晚了没赶上。
王局那会儿担心001走了举行不了仪式没法儿跟上级交代,非要上船一起去江上救援,结果晕船晕得死去活来……
蒋晓军不知道韩渝在想“王瞎子”的黑历史,接过话茬介绍道:“咸鱼,这位是吕局,韦支你很熟悉,吕局既是韦支的老领导,也是韦支的师父,做过六年滨江公安局刑侦副局长,以前市局组织刑侦骨干培训,吕局还给你师父讲过课。”
又是一位老领导!
韩渝急忙立正敬礼:“吕局好。”
“好好好,坐。”
“咸鱼,这位也是韦支的老领导何支,何支做过五年滨江市局刑侦支队长,他跟你师父也很熟。”
“何支好,请何支指示。”
“小韩,我们是请你来喝酒的,指什么示?”老支队长一边招呼韩渝坐,一边感叹道:“钟局,吕局,陈局,这人啊不服老不行,你们说说,连小韦都变成老韦了,在市局个个都叫他老帅,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是更老?”
“老何,小韦这个接班人你培养的好啊。”钟局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感慨地说:“他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不舒服,这些年一直惦记着那个案子,顶着压力暗中调查,虽然侦查方向搞错了,但能做到这些并不容易。”
“我们‘全军覆没’了,想尽办法才保住了他,他当然要把那个案子放在心上。”
“不说这些了,今天应该高兴,对了,还没给小韩介绍老曹呢。”
“对对对,差点忘了老曹。”
陈局指指身边那位矮矮瘦瘦的老爷子,带着几分自嘲地说:“咸鱼,这位是港区分局的老局长曹局。这些年个个都说我们几个运气不好,因为一起命案没破丢了官,其实老曹运气更不好,他这个局长刚上任没几天就因为那起命案跟我们一起被撸了。”
“陈局,说这些有意思吗?我那个分局局长虽然被撸了,但工资照拿,这些年没少给我一分。”
“这倒是,小柳,赶紧帮咸鱼满上,我们一起走一个。”
喝酒!
有没有搞错?
韩渝头大了,急忙捂住酒杯岔开话题:“各位领导,你们说海员俱乐部的那起命案破了,到底是怎么破的?”
“这个说起来话长……”
陈局打开话匣子,另外几位老领导时不时补充一两句,原来是凶手认错了人,也杀错了人。
本来这个案子只有韦支一个人在私下里调查,后来不知道怎么被“韩打击”知道了。“韩打击”有市委政法w书记撑腰,没韦支那么多顾忌,从技侦支队和便衣支队抽调警力重启调查。
兵分几路,天南海北奔波了几千公里,找到当年在海员俱乐部上班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甚至去东海找过韩宁,因为韩宁在调到长航分局前也在海员俱乐部干过。
最后通过被害人当年的同事提供的情况,以及查调阅当年的案卷,发现被害人的遗物中少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案发时正值隆冬,天气寒冷,被害人骑自行车回家不可能不围围巾,可那条围巾居然不见了,因此推测如果被害人围了围巾,凶手乍一看不一定能认出来,大胆推测有可能是误杀……
然后,基于这一推测,对海员俱乐部当年的服务员再次展开调查。
值得一提的是,“韩打击”这些年学的那些刑事技术又派上了用场,他居然从凶手当年作案的凶器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最终就是靠那枚指纹击溃了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时隔十几年的命案才得以真相大白的。
由此可见,学习是有用的!
韩渝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相比人家自己是应该充充电。以前学的那些和现在会的那些,真有点跟不上时代。
更重要的是,中专文凭现在真拿不出手。
如果再不提升学历,过不了多少年,等老同志都退休了,自己将会成为海事局学历最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