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一个澡多少钱,加盐搓多少钱,搓完帮客人敲背多少钱,开单子送给吧台,由吧台最后跟客人结算,然后一个星期跟华清池结一次账,五五分成。
搓澡工的“领队”是王经理的老朋友,负责二楼大厅的包经理不止一次跟老板和老板娘打报告,王经理收了搓澡工多少多少好处,甚至找来一个团队,以四六分成的价格优势,赶走了王经理之前找的那帮搓澡工。
因为这事,王经理跟包经理吵过架,甚至动过手。
负责三楼包厢的杨经理跟带姐,用华清池服务员的话,是跟带“技师”的刘胖子不和。
姓杨的不是什么好鸟,想让刘胖子手下的“技师”免费给他的朋友服务,刘胖子不给他面子,两个人视同水火,不止一次以一些事为借口发生争执。
带着几个修脚技师在华清池干的任华宇总是捞过界,给客人修完脚或捏完脚,问客人需不需要按摩,声称那些姐会的他手下的技师也会,跟刘胖子也是水火不相容……
服务员服务生之间,服务员服务生与技师之间狗屁倒灶的事也不少。
尤其二楼大厅的服务员服务生,那些从事泰式按摩的技师为了增加收入,不是请他们吃饭,就是给他们点好处,让他们帮着在二楼休息大厅拉业务。相互之间有竞争,有竞争就会产生矛盾。
笔录韩渝还没看完,刚进来接受盘问的保安竟又提供了一个新情况。
“一楼东边不是有个餐厅嘛,餐厅不是我们老板开的,是承包给了港务局的钱老板。钱老板投了好多钱,还请了厨师,可开业之后洗澡、搓澡和按摩的生意好,去餐厅吃饭的人不多。”
“然后呢?”蒋有为不动声色问。
“钱老板可能想着承包餐厅花了那么多钱,有一次带朋友去二楼开了个包厢,他也算自个儿人应该不用掏钱,可包经理还是给他开隶子送到了吧台。钱老板被搞得很没面子,装着喝多了去二楼闹过好几次事,有一次还扇了包经理一个耳光。”
“再后来呢?”
“包经理去找老板,想请老板帮他做主,老板也拿钱老板没什么办法,反正是没帮他话,包经理一气之下就辞职了。”
“从开业到现在,有多少人辞职?”
“不少。”
“不少是多少?”
“如果算上搓澡的和技师,估计有二十个。”
“,哪些人干着干着跑了,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走的。”
“我想想。”保安回忆了下,道:“吉增林是第一个辞职的,他其实不算辞职,是老板让王经理开除的。”
“为什么开除他?”蒋有为追问道。
“吉增林是服务生,是中介送过来的,王经理让他在更衣室干,就是打扫卫生,帮客人找柜子,等客人洗好澡出来用热毛巾帮客人擦干净身上的水。后来有客人放在更衣柜里的钱被偷了,还有客人放在更衣柜的手机没了,老板和王经理怀疑是他干的,就让王经理把他开除了。”
“发生失窃没报案?”
“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想让人家知道来我们华清池消费,有些客人是人家请来洗澡按摩的,反正都不想让公安知道,也就没报案,老板客人不报案我们也不报案,传出去难听。”
“客人自认倒霉?”
“这要看情况,有些客人东西丢了,我们让他报案,他不报案我们也不管。有些客人来头大,老板不敢得罪,就私下里赔零钱。”
“没获得赔偿的客人答应吗?”
“有的自认倒霉,有的在大堂闹过,还有一个客人来闹了好几次?”
“那个客人姓什么叫什么,你有没有印象?”
“有,他姓田,好像叫田启锋,是附近哪个公司的业务员。”
“你见着他能不能认出来?”
“能。”
蒋有为等柳贵祥记录好,抬头道:“再想想,有没有发生别的事?”
“大事还是事?”保安心翼翼地问。
“大事事都算。”
“这就多了。”保安深吸口气,接着道:“来消费的客人什么样的都有,有一个客人喜欢18号,来找18号,后来被他老婆知道了,他老婆找到三楼包厢,又打又闹的……”
韩渝下意识问:“18号?”
保安连忙道:“就是18号技师,就是刘胖子手下的姐。”
没去过那些场所,韩渝是真不懂,干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继续。”
保安定定心神,继续道:“有一次有个客人喝了酒来洗澡的,洗完澡在二楼大厅躺了一会儿下楼结账,酒劲儿上来了,大厅哇哇吐,吐着吐着站都站不起来,我们没办法问老板怎么办,老板让我们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塞进出租车,也不知道司机把他送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