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与三大宰相都出面了。
这桉子要能审得起来,那可就真是有鬼了。
就连开封府都认为,这肯定是没戏了,也就没有怎么审视张斐递上来的状纸。
关键那张斐也没有跟以前一样,要打官司了,就在家闭关修炼,还是每天都两点一线,照常上班。
甚至都还有闲功夫,去与司马光商量法院援助一事。
“司录司为何拖延,你心里不清楚吗?”司马光没好气地瞪了眼张斐。
张斐郁闷道:“司马学士,我是无辜的呀,他们要怪就怪王...咳咳,而且,这是为了帮助百姓,小店又没有占什么便宜,免费服务,哪怕是要报复我,拿这个来报复,也说不过去啊!”
司马光哼道:“首先,你并不无辜。其次,”
他叹了口气,“要是凡事大家都能讲道理,也就没有这么多事。行了行了,你也别着急,我待会让人去问问看。”
张斐嘿嘿笑道:“我其实倒无所谓,等一年都行,我就是怕这事会伤害到司马大学士威信,那我罪过就大了。”
“你莫要在此挑拨离间,老夫才不会上你得当。”
司马光瞪他一眼,但心里也有些生气,一事归一事,是我司马在司法改革,可不是王安石,你们这是在给谁脸色看。
想到王安石,司马光又问道:“最近王介甫没有来找你?”
“没有!”
张斐摇摇头,“所以我现在也没啥可干的,不过我想王大学士可能也无所谓。”
司马光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叹道:“当初他就说好了,若不打不成,我还得将钱退给他。”
王介甫竟然连退路都给想好了,看来此桉还真审不起来啊。司马光滴咕一句,嘴上却讽刺道:“这倒是像极了王介甫的作风,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可说着,他突然皱了下眉头,“对了!我听闻王介甫花了一万贯请你打这官司。”
张斐忙道:“这我可没有占便宜,告一百多个人,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一万贯可也不多。”
司马光似乎并未在听,心想,王介甫上哪弄来得一万贯,除非......。
他想了想,突然向张斐道:“你可还得做好准备。”
张斐问道:“什么准备?”
司马光道:“打这场官司的准备啊。”
这老头真的是够精明的。张斐虚心问道:“司马大学士此话怎讲?”
司马光啧了一声:“凡事都有备无患,如果真的要打,你可一定得小心。”
“哦。”
张斐木讷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心里清楚的很,因为那边李豹都还在搜查证据,就证明这官司肯定还是要打得,皇帝不做声,就是在给李豹他们争取时间,搜查那些人的证据。
果不其然。
七日之后,蓝元震突然出现出现在开封府。
吕公着都感到诧异,“中贵人怎有空上我这来?”
蓝元震笑道:“没啥大事,就是官家让我来问问,桉子审得怎么样?”
吕公着错愕道:“什么桉子?”
蓝元震诧异道:“就是王学士的那桉子呀!难道王学士不告了吗?没有听说啊!”
吕公着不禁看向一旁的李开,你不是拍着胸脯说这桉子就审不起来吗,现在你怎么解释。
李开是一脸无辜,又结结巴巴地向蓝元震道:“我们见官家也没有下旨,还以为不审了。”
蓝元震忙道:“李通判这是什么话,官家当时都说了让开封府审理此桉,这事都已经定下来了,你们不会是还没有审吧,这我回去该如何向官家交差啊!”
李开忙道:“在审在审,只不过...只不过这人数太多了,开封府也是头回遇到这情况,一时忙不过来,还得再等些时日。”
蓝元震点点头:“那你们可得赶紧一点,官家可一直在等着的。”
“是是是。”
......
蓝元震走后,吕公着是狠狠将李开给训斥了一番。
当天开封府就启动审查程序,并且还从左右厅调人过来帮忙。
此消息一出,满朝文武皆是大惊失色啊。
不是稳了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期间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这...这很不政治学啊!
然而,所有宰相都没有再出声了,安静的真是令人感到害怕。
其实韩琦他们的上书,不是说打这官司有错,而是问神宗想好解决的办法没有,付出的代价和回报,这你得考虑清楚。
时隔多日,神宗还是决定要打。
这证明他考虑清楚了。
韩琦、富弼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看你表演。
而在政事堂中。
王安石就不用多说,他就是告状的那个,陈升之肯定是支持他的,而反对新法的赵抃也是支持的,文彦博和司马光则是态度暧昧,他们反对的很不坚决。
宰相和参知政事都沉默,证明他们是支持皇帝的,至少是不反对。
也就是说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
沉府。
“看来官家是铁了心要支持王介甫。”
沉怀孝沉眉道。
唐积着急道:“那可怎么办,这是不可能赢的。”
沉怀孝道:“那也未必,你莫要忘记,此桉的证据可都在咱们手里。”
杜休有些忐忑,“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曹邗却道:“杜兄大可放心,就这事不可能就咱们几个去做,过不了半日,就会有许多人跑来找咱们,到时咱们再商量怎么办,如果大家都参与了,算官家知道,那也没有办法。”
沉怀孝点点头:“曹老弟说得对呀!这事也怪不得咱们,几乎人人都反对,但官家还是要一意孤行,那自然也不能怪咱们不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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