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苏府。
门房里,几个禁军打扮的军士,正在交谈着,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止住了话头。
“几位军爷,您喝茶。”
小厮推门进来,左手里拎了一壶茶,右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摞瓷碗。刚要倒茶,为首一名虞侯出声道:“不用伺候,我们自己来,你下去吧。”
“欸!”小厮应了一声,把茶壶搁在桌上,转身退了出去。这几个军士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要不是猜拳输了,他也不想过来。
见小厮走了,几人又恢复了交谈。
“刚说到哪儿了……啊,想起来了,说到咱家太尉和苏家的渊源——那可是不浅啊!”
“怎么个不浅法?虞侯,您在府上多年,多知多懂,有啥内幕消息,可得跟兄弟们说说,省得哪天倒了霉,吃了亏,还不知道为嘛呐!”
“你们都不知道吧?咱们太尉发迹前,曾在大苏学士府上做小吏。后来大苏学士遭贬,不忍埋没咱们太尉,就推荐到了小王都太尉的府上。太尉命好,赶上小王都太尉宴请,遇上了当年还是端王的现在的官家,自此青云直上,做到了三衙太尉。这苏家对咱太尉,有知遇之恩。”
众人惊呼:“这上哪儿知道去!非得是虞侯您这样的老人儿,才能知道这样的秘闻啊!”
虞侯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继续说道:“前些年,大苏学士的文章被封禁,也是咱们太尉在官家面前美言,才得以解封。苏家乃是旧党,朝中谁敢为他们说好话?也就是咱太尉,重感情,讲义气,明里暗里的没少帮衬。还得是咱太尉,在官家面前有面子,换了旁人,脑袋早掉了!”
“那是那是……”众人齐齐附和:“如今若比圣眷,哪个比得过咱家高太尉?”
“便是蔡相也不成!”
“少胡说,蔡相还是能比一比的……”
两个军士争论了起来,虞侯把脸一撂,道:“你们两个,少放没用的屁,还想不想听了?”
“听听听!虞侯您继续说,继续说……”
虞侯做贼似的左右瞄了几眼,确定没人偷听,把声音压得更低:“这都是表面上的,实情……说出来吓死你们!”
“啊?”虞侯说得唬人,众军士也紧张了起来,但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道:“虞侯您就别卖关子了,咱保证不说出去还不成么?”
“你们可得保证不说出去,要是泄露出去半句,咱们几个一齐没命!太尉的手段,你们心里清楚!”
众人赌咒发誓,虞侯这才缓缓道出:“咱们太尉没儿子,你们都知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