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一统说(1 / 2)

群龙无首,星辰之力逐渐散去,被八神主光辉覆盖的淮夷勇士,在无支祁降临的那一刻便离开了他普照的夷族,似乎是在唾弃自己被不干净的东西强行扯上了联系。

光辉散去,原先勇猛无比的淮夷勇士如同被抽走所有精气神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或许是凡事皆有代价,能有多强大的身体便能承载多大的能力,被神主加强过的也好,在北海时被山海异兽加强过的也罢,当不知名存在赐予的神力消失时,他们都如同行尸走肉。

孟尝轻轻拍打着徐牧的背部,轻声说道:“杀了他们吧,给他们一个痛快。”

“那,黎梧也要一起杀掉吗?”

“这个例外,虽然现在的他已经只剩下一具空壳,但是以后若有祭祀,他的命至少抵得上一千条人命,照顾好他,别让他死了。”

或许东夷与中原诸侯的战争是由很多原因,很多因素导致的,但是究其根本,东夷的大首领要对此事负首要责任,对于一个已经被耗光精气神的,如同被做了一场前额叶摘除手术一样的人来说,祭祀,还真就是他最后能为大商做出的一丝贡献。

至于神灵要不要一个这样的祭品,那就不知道了,至少他的身份和地位,分量十足。

整个淮泗一带,被打散,投降的士卒不少,这些人都是未来会通过行商,输送到冀州、北疆的人力。

如果是一开始初来乍到,东鲁的诸侯还会对孟尝指指点点,偶尔还会有两三个愣头青站出来和他提出质疑,经此一役,整个东鲁再无第二人能与孟尝叫板任何事情。

凶威赫赫!

这次不以勇猛果敢而闻名于诸侯,真是靠勇力,反而不会被他们所忌惮。

被忌惮的,是这种指挥三十万大军,游刃有余的玩弄敌方全军人心的指挥能力。

东鲁战事打到现在,第一阶段的攻守易型已经基本完成,原先保持守势的东鲁的完全有能力自己往下推进,到了这个时候,整个战争就逐渐开始向政治转变。

失去主力大军的东夷,连吴敢都知道变成了软柿子,现在谁都想上去捏一下,既能得地,又能狠狠刷一波大大的功勋,此刻东鲁诸侯眼睛一片血红,频繁出入于帷帐之间,各城互相串连举荐,势必要在战争的末期,好好的饱餐一顿。

孟尝死死压制着东鲁诸侯,反复的纠结一件大事。

无支祁一声怒吼,继续往淮都以及更东南的方向进军,这只水猴子的立场很模糊,孟尝不看好东鲁诸侯,并不觉得这群人能处理掉淮祸水怪,严格意义上来讲,就连孟尝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下水打得过他。

总不能靠着他的小火苗,跑到水里面放火烧吧。

至于大王……不好说,至少这种事大王是愿意去做的,只是后果很可怕,赢了,东鲁诸侯吃干抹净,输了,大王可就没了啊!利益交换完全不成对比。

偶尔战事可控的时候,让大王做做先锋,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了,谁还真敢把大王当牛马使唤不成?

“孟尝!你给孤滚出来!!”

听闻大王的声音传来,孟尝立刻吓的化成赤练从窗口窜出。

“好你个稷伯,你敢做就不敢认吗?跑什么跑?伱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你是大王还是我是大王?”

“这天下哪有把政务全部堆积给大王去做的?若是事事都由我去做,还要你们这些大臣作甚?”

此话一出,赤练滞空,随即化作人形,同样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些都是从朝歌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案牍,我是不是朝臣,我是出征的将士,您全丢给我处理作甚?”

“尝不仅要做自己分内的大军用度调配,还得帮您批阅朝歌送来的案牍公文?大王啊,于情,孟尝也只是暂代统帅一职,怎么说也不至于让我去做朝堂庙算之事吧,于理,您身为大王,这就是给您去处理的,合理吧!”

作为亲卫存在的恶来和戴礼相视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盯着脚下的石子,一句话也不敢插嘴。

自从大王在洪泽芦苇荡一役释放了压力之后,大王的心情开明了许多,偶尔一两句玩笑话,或者顶撞一二,只要不是大事,大王都能一笑了之。

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初等王位时一样,那时候的大王英姿勃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阳刚的朝气,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王越来越颓废,有时候还会喜怒无常。

听说,北疆的崇侯好像也是这样,那极有可能就是冀州之行,被崇侯传染了摆烂这一种病。

都是崇侯的错!!

“恶来、戴礼!”

就在二人神游天外时,孟尝一声呼唤将两人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

“看守住营帐,我有重要军情与大王探讨,我和大王未曾出营帐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诺!”

看着一脸严肃的孟尝,帝辛也收回了揶揄的玩笑,疑惑的问道。

“看你神色如此,可是有何大事?”

孟尝将帝辛请至主座,然后恭恭敬敬的坐在下首,面朝帝辛问道:“大王,可曾听闻大一统说?”

“大一统?天下宾服,诸侯皆受我大商王命,像你先前所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等盛世可是大一统?”

却见孟尝摇头,声音温和却异常坚定有力的说道:“大王,您说,如果让全天下只有一个国度,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帝辛目露茫然,一时之间怔在原地,任凭他搜肠刮肚,也难以想象,只有一个国度的天下会怎样。

其实,和帝辛这次交谈,孟尝思虑了很久,因为他也是诸侯,诸侯向大王提议建立大一统王朝,荒谬感不啻于慈禧向光绪帝建议君主立宪。光是吓都能把光绪吓个半死,害怕自己姨母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样祸祸我大清。

但终究立场不同,孟尝并不是单纯的权力野心家,而帝辛也非软弱可欺的大清幼儿园。

看着大王似乎一直想象不出来,孟尝尝试性的描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