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大商人”前脚刚走,“高丽大商人”随后就到了。当然,这个高丽大商人也是李洛部下冒充的。
李洛一见面就淡淡说道:“柳管事,这么大的事,你家郎君为何不来?”
“柳管事”赔笑道:“好教李郎君知道,我家郎君体不适,只得差遣小人前来。”
此人虽是高丽人,但真是大元的好臣子啊。没有敬仰尊奉大元的忠心,如何能把国语学到这种地步?
脱不合听到带着大都口音,熟练无比的蒙语,顿时对李洛的印象更好了。
李洛当然用的是蒙语。
李洛看了印信,装作惊慌的跪下说道:“宁海达鲁花赤李哈剌不花,拜见尊贵的钦差大官人,下官看见了吉祥的云彩!在大雪里看到了天!”
他边的汉官,立刻取出印信。
脱不合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声音铿锵的说道:“本堂,钦差大臣,御史中丞,本堂,自然,能进来。”
“这位官人是…不知为何能进的大营?”李洛问道。
直到此时,李洛才发现有人靠近。
嗯,他还是高丽重臣李签的侄子,乃高丽门阀子弟。此人上任宁海州达鲁花赤,也就是两个月,竟然很是不赖。
这不就是之前高丽使团的使臣么?太子还向他敬酒,因为他推荐张真人治好了皇后的病。算是间接救了皇后大人。
脱不合忽然发现,这李哈剌不花有点眼熟。他记忆很好,很快就想到李哈剌不花是谁了。他在宫宴上,是见过这李哈剌不花的。
众人都站在雪里,上的雪花都落满了。
他再走进,原来是一个年轻官人在向水兵军官训话。
脱不合虽然汉话说的不顺溜,却是能听懂。此刻听到这番话,不点头。
“谁若懈怠军务,敷衍赛则,本官必不饶他!诸位虽不是蒙古勇士,但也要让朝廷看看,不是懦夫孬种…”
“水师八百兵,必要分作八队,来往巡逻本州沿海,发现可疑人等,即刻捉拿。若遇大股海寇,不得浪战,当立即示警…”
“这海盗和倭寇多次侵袭本州,尔等都是知道的。虽然年关已近,但更要小心防备。尤其是眼下,朝廷要征,这沿海必不安稳。”
脱不合问明李洛在港口,直接杀了过去。刚刚走进,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等到脱不合一行来到水师千户所,他把大队骑兵留在水营之外,只带了几个人进去,以免声势太大,惊动李洛,让对方有了准备。
他不知道的是,早有人在高处观察,以防他突然来临。那望风的人远远看到大队人马过来,立刻就去通报李洛了。
几个官位最高的人都不在州衙,他也不想多待,干脆直接去找李洛,打李落一个措手不及。
“走,去水师千户所,本堂要见见这个李哈剌不花!”脱不合用蒙语说道。
几乎所有官吏,都被李洛安排了事做。所以脱不合一来,就看到官吏们都在做事,无人懈怠。
他万万想不到,李洛早就知道他会来,还提前安排了一切。当然,知州等人并不知道,他们是被李洛派遣出去的。
但想到自己来了莱州就封锁城门,不让任何人出城,就排除了这种可能。至于乡间愚民,谁知道来的是钦差?
他不由暗想,是不是自己要来的风声走漏,让宁海官场有了准备?
脱不合又问了几个官吏,也没有什么发现。进入州衙,也没有发现不好的况。
那么,不用想,这宁海州的官吏,是合格的。
脱不合点了点头,如此天气,州衙几个官位最大的人,竟然全部出城公干,算是不畏劳苦的忠勤之人。
张判官赶紧回答:“镇守官人去巡查水师,防备倭寇去了。如今盗贼颇多,州中兵力不足,所以知州官人去了乡下,督促保长甲主防备贼人,搜查乱党。州同官人,则是带人劝流民离境,不得滋扰生事。”
“出城,做甚公事?”脱不合肃然问道。
出城公干?
张判官慌忙不迭的跪着迎接了脱不合,解释道:“中丞大官人勿怪,不知道钦差大官人要来,所以镇守官人,知州官人,州同官人,全部出城公干,只有卑职领衔迎接大官人了。”
很快,州衙中就出来一个穿青衣的六品官员,带着几个小官出来迎接,正是张判官。
此时虽然还未见面,脱不和就对李洛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人,大多对和自己格相似的人有好感,越是自信的人,就越是如此。
就凭这句话,也能看出李哈剌不花,是个像他一样的严苛谨慎之人,对大元对朝廷,也应该是忠心尽责的。
这李哈剌不花,做的好啊,说的更好。嗯,敢有反我大元者,宁可枉杀十人,也不使一人漏网。
如今征在即,这次巡查沿海州县,防备倭人煽动汉人作乱,正是巡查重点。
脱不合听到,不点头。
汉官念道:“此等倭寇,潜伏上岸,意图煽动逆民造反,特斩杀示众,以儆效尤。敢有图谋不轨反我大元者,宁可枉杀十人,不使一人漏网。镇守官人,李哈剌不花。”
“念!”脱不合道,他并不认得汉字。
那汉官看了看尸体的服饰,道:“回禀中丞官人,这些必是倭寇了。中丞请看,旁边牌子上还有字。”
“这些死人,是什么人?”脱不合问边的汉官。
这十几具尸体,穿的衣服有点古怪,不是蒙古服饰,有些像汉服,但又绝对不是汉服。
脱不合不再理他,纵马直接往州衙而去。等来到州衙,竟然看到衙门外的广场上,悬挂着十几具尸体,显然是在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