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他问:“怎么解决这个矛盾?”
刘勇飞道:“让姜和平和顺岳在规定期限内学会对方的方言,谁先学会,谁掌握的更好,谁就能当上这个老师。”
这话一出,陈严脑子里面顿时轰隆一下,面前拧成一团乱麻的矛盾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是啊,矛盾点不就是语言嘛,学会对方的语言不就没有这个矛盾了嘛。
不管是姜和平学会畲语,还是雷顺岳学会淳安话,就都不会影响对方孩子的上学,这个两难的矛盾不就解决了嘛。干嘛非得把矛盾握在自己手里捏呢,把矛盾再抛回去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陈严纠结的神色顿时变得雀跃起来,他再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都不一样了:“勇飞,你可以呀!”
刘勇飞嘿嘿一笑,他道:“这就跟我们小时候玩翻花绳一样,别看后面翻的越来越复杂,观察线头绕来绕去是没有意思的,得看绳结打成什么样,这才是解花绳的关键。我小时候玩的可好了,那些女孩子都玩不过我。”
陈严道:“你还挺骄傲。”
刘勇飞扬了扬头:“至少不丢人。”
陈严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点点头:“不错,确实不错,看来你对解决矛盾很有一手。景宁话,畲语,淳安话,你全学会了,沟通一点障碍都没有。看来咱们大队这个矛盾调解队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得做这个负责人。”
刘勇飞突然变了脸色:“支书,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能者多劳嘛。”陈严笑着摆摆手,走上了下山的窄路。
“支书啊,你别走,别走啊。”刘勇飞在后面鬼哭狼嚎地追着,可也不敢追太近。山路太窄了,山上的这些村子的路都非常窄,连双轮手拉车都上不来,他们的所需物品只能通过人工担子挑上来。
……
“什么?学他们这边的话?还得学少数民族的语言?”
新安江移民纷纷震惊。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吕庆成愤怒地挥着自己的手臂,激动的不得了。
反倒是处在风暴中心的姜和平一直是沉默着的,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话。
“我们淳安老师教淳安人不就行了吗?学他们的话干什么!这不是在欺负我们吗!”吕庆成继续大声叫着,旁边的老乡们也露出不解且不悦的表情。
姜和平一看这个彪悍的家伙又要闹事,他赶紧道:“又不是针对我一个人,他们这边的老师雷顺岳也要学我们淳安话,谁先学会谁来做这个老师。再说,人家本来定的就是雷顺岳,我这都算是跟人家抢了。”
吕庆成指着他叫道:“你怎么那么怂?被人骑到头上来了,还帮着他们说话!他教他们的,你教你的不就行了。我们孩子又不稀罕给他们教,他们孩子也不用给你教。”
姜和平被这个家伙的歪理搞的个无话可说。
“照你这么说,那你们得赶紧生孩子咯,不然都不够姜老师一个人教的。”门外传来不太标准的淳安话。
众淳安人看了出去,见一个年轻人笑吟吟走了进来。
正是刘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