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口中的大楼和小饭店隔着一条街，十几年前建成的时候，在整个深市鹤立鸡群，60多层高，用围观群众的话说，简直要插到云彩里。

这座大楼当时多么光鲜亮丽，整面的淡蓝色玻璃幕墙，在日光下晶晶亮，像一座精致的水晶宫。

到如今，大楼曾经满满当当的光鲜早就跟着深市的海风飘走了，只留下高高一整楼的颓败感。这种颓败感现在就跟着正午日头的光，反射在对面顾天扬的脸上。

“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喊你大师，没人怀疑你就是未来的建筑大师。“

顾天扬从大楼收回视线，淡淡地笑了笑，笑有点凉，却看不出什么遗憾。

“为什么?“夏知往前往顾天扬一边靠了靠，很想一眼看到他心里头。“那么看重的东西，怎么说放就放了?“

顾天扬也把手交叠在桌子上，往对面的夏知面前靠了靠，眼中带着一贯的坚定，“我看重的不止那一样。“

“还有什么?有什么比得上你十几年的理想?“

夏知很不理解，在同龄人还只知道吃吃睡睡打游戏的时候，他就确定了自己十几年后的目标，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能把这些都斩断了?

顾天扬把眼神放在夏知脸上，沉默了几秒钟，抬手在她眉间轻轻敲了敲，“松开眉头。“

夏知松开了几秒钟，又不知不觉皱上了，“难道是为了社会和谐、人民安全?“

所以才突然要转行当警察?

顾天扬被说笑了，“这么说，也差不多。“

差不多?夏知觉得自己真是个快被急死的太监，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嘛!

顾天扬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往椅背上一靠，“上午去哪里了?“

夏知抿着嘴顿了顿，也干脆往椅背上一靠，“不告诉你。“

她有点生气，明明以前无话不谈，现在他回来一年了，怎么问竟然都问不出他为什么突然去做警察，明明回来之前已经定好了要到深市一家顶级建筑设计院工作。

顾天扬脸上的笑淡了淡，“不要再去找吉仔打听那个案子，也不要再自己查来查去。“

见夏知表情慢慢从置气变成严肃，顾天扬接着说，“那个案子的负责人，现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