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披甲、不苟言笑的蒲刚忽然像个孩子,原地蹦跳起来,一蹦三尺高,一把搂住旁边满脸懵逼的雉长,大声笑道:
“哈哈哈!皇帝回来了!皇帝回来了!!皇帝回来了!!”
城头新兵瞠目结舌望着他们的主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武定皇帝,即便见过,也看不清两里之外那个以一敌百的猛人。
“蒲将军,贼人被杀退了,要不要追?”
蒲刚这时才恢复平静,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努力克制住内心狂喜,在士兵面前一脸严肃道:
“咳咳,传本将将领,城中战兵全体出动,骑兵营抄略敌军两翼,火铳兵列阵出城,以战斗阵型追击敌人,炮兵将野战炮推出城去·······迎候武定皇帝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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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四门响起山呼海啸的呐喊,一道道千斤闸吱吱呀呀升起,瓮城之中早已急不可耐的战兵们如潮水般蜂拥而出,近卫第十四军黑色羚羊军旗瞬间淹没战场。
旌旗蔽空,刀枪如林,铠甲铮铮,马蹄翻飞。
低沉的钹锣号在耳边响起,这支困守孤城长达两月的齐军在各营把总的指挥下,全军出击,从临清四门汇合到广积门战场,战兵们把压在心头两个多月的怒火通通发泄出来,追赶着前面那些溃逃的黄得功、刘泽清败兵。
城中八百开原骑兵呼啸而出,战马越过护城河后便散成两翼,它们如一把弧度极大的镰刀,从左右两边包抄向正在溃逃的黄得功、刘泽清残兵。马兵们立在马背上,耳旁风声呼啸,不时有步兵野战炮掠过头顶,砸向前方的敌阵。距离敌阵越来越近,前方开始出现一些掉队的明军溃兵,开原骑兵抡起弯刀,借着马匹奔跑的速度,将那些散兵一个个砍死,等抄略到敌军大阵时,骑手们毫不吝惜自己的弹药和弓箭,用燧发枪和骑弓,狠狠招呼两翼已经溃逃的明军。
黄得功刘泽清麾下兵马损失殆尽,几万人马逃走了一半,剩下的这一万多人早已是惊弓之鸟,很多人丢弃兵器铠甲,却还是没能逃走,最后很多人被裹挟在眼前这个长四五百十米,宽两三百米的狭小空间内,任由齐军宰割。
骑兵高速掠过两翼,原野上倒下几百具尸体,幸存的明军更加惊恐,不顾一切的往大阵中间靠拢,处在中间的都是精锐战兵和两位总兵老爷的家丁,他们被前后左右恐慌的人群推搡,已经退无可退,不停挥舞腰刀劈砍那些乱叫乱窜的溃兵。
一千多名火铳兵排成三列横队,踩着激昂的步鼓,很快逼近到敌人阵前,慌不择路的明军为避开骑兵砍杀,很多人竟然掉头朝这支火铳兵冲来。
最前排三百名火铳兵在他们旗队长的喝令下,纷纷开始朝燧发枪枪装填弹药,刀盾兵连忙上前,举起长牌护住装填弹药的队友,百步之外,一大群溃兵狂叫着朝这边冲来,其中有些被裹挟的弓手扬起大弓,对着火铳兵抛射。
箭支砰砰砸在外面长牌上,偶有一两只箭羽穿过盾牌之间的空隙,射中躲在后面的火铳兵。
“装弹!”
“压实!”
“举枪!”
旗队长竭嘶底里大喊着,伴随尖锐的竹哨响起,前面掩护的长牌立即撤下,前排火铳兵纷纷扣响扳机,与此同时,几十支轻箭嗖嗖落在人群中,火铳兵中传来一阵惨叫。
轰!轰!
一轮齐射后,对面已经冲到五十步的明军纷纷倒地,如同被狂风吹过的麦田,齐齐倒下两百多具死尸,一些人肢体中弹,还没有断气,像大蛇一样扭动身子在地上嚎叫。
“举枪!”
“开火!”
不等对面反应过来,第二轮火铳兵再次扣响扳机,对面再次摔倒一片,五六百人溃兵现在只剩几十人还站在原地。
最后这几十人全身是血,头上身上都沾着身边人的血迹,他们互相看对方一眼,不等第三轮齐射响起,便大叫着四散逃走。
火铳兵开始自由射击,连续三轮射击后,前方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尸体,超过一千多明军倒地不起,指挥官吹响竹哨,火铳兵纷纷后退。黑色羚羊战旗烈烈飘扬,近卫第十四军主力长枪兵两千人从大纛下走过,他们组成五道密集的长矛森林,踏着整齐步伐,如同剃刀般犁过战场,将所有还没断气的敌人全部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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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血污的武定皇帝在中军卫队和近卫十四军将官簇拥下,策马缓缓通过临清广积门,城墙上趴满了围观的军民,人山人海中,那些新近招募的战兵和本地百姓,很多人爬上垛口,冒着摔死的危险,也要一睹武定皇帝天颜。
武定皇帝刚才激战一场,杀死杀伤一百多敌兵,胯下战马换了三匹,亲率将士们追亡逐北,又痛杀了一场,直到这时候才感到身体疲惫。
他目光徐徐扫视四周,不威自怒,强打起精神,对着数万临清军民挥了手。
“齐军万胜!”
“万胜!”
四周顿时响起振聋发聩的欢呼,刘招孙感觉耳朵快要被振聋。
“皇帝威武!”
“皇帝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