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收回了刀鞘,便再没了杀机。
鸿门宴结束了。
舞剑的节目虽然攒劲儿,而且不用加油就能观看,然而项羽到底没有杀人之心。
总之,刘邦活了。
大帐响起秦建勋雄浑有力的声音:
“均州西北不远,有个沧浪洲,方圆数里之地,土地肥沃,足够卢象升等人活着了。”
“至于长公主,我已命道士在太子坡腾出别院,让她在那里清修。”
秦建勋放下地图,抬头望向林振羽。
“林营官可满意?”
郧阳各州县,数均州最为繁华,太子坡位于武当山下,沧浪洲,距离武当山不过五十里路程,两个地方都是繁华之地,而且严格意义上说,均州并不属于第四兵团防区,万一长公主在均州来个清君侧,也追究不到秦建勋身上。
这样的安排,当然是很不错。
林振羽不像崔启那样鲁莽,张嘴就造反——刚才只是试探——他的母亲还在广德帝手里,凡事要谨慎。
“末将代长公主、卢象升谢过大帅!”
帐中将官面带愠色,秦建勋点头道:“护送他们去均州,三日之后,回郧阳复命,我在点将台,等你。”
林振羽双手抱拳,领命而去。
帐内众将气得咬牙切齿。
纪晓白如厕回来,环顾四周,大吃一惊,一会儿不见,林振羽没了踪影。
舒福佳在旁阴阳怪气道:“林营官不胜酒力,不能亲自向纪大人告别。”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珍宝玉石:“姓林的说,奉上白璧一双,拜献大帅,再奉上玉斗一双,拜奉纪大人。”
秦建勋喃喃自语:“虎父无犬子,林振羽凛然有生气,就像他爹林宇一样,杀他,我如何能下得了手!他的亲兵要造反,可见他不是皇帝的人。”
舒福佳附和道:“大帅考虑周全,我等不及。”
秦建勋接过玉璧,放在座位旁。
纪晓白一把夺过玉斗,扔在地上,一阵乱砍,边砍边跺脚骂道:
“你们这群武夫!让人家三言两语给骗了!天下人都造反,姓林的也不会造反!他自幼失父,母亲藤原千代子从小教育他忠君爱国,还在他背上刺了字,如今藤原千代子被刘堪那狗贼软禁!林振羽怎么会造反!第四兵团早晚要被林振羽夺去。我们都要成为广德帝的阶下囚!”
埋伏在大帐外面的亲兵听见玉碎声,纷纷拔刀划破幕布,一拥而入。
见帐中都是熟悉面孔,全都愣在当场。
秦建勋斥退众人,对纪晓白道:“原先你说要诛杀此人,我没有同意,你竟敢自作主张,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纪晓白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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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留下?做第三营营官?”
战马踏在郧阳大街的青石板路上,马蹄铁发出清脆哒哒声。舞子简洁有力的询问像马蹄一样,叩击林振羽心灵。
“为什么不呢?”他收紧缰绳,目光徐徐望向城门,马匹不得不放慢脚步,和骑术并不略显生疏的武家女并驾齐驱。
“你想和你父亲一样,建功立业,出将入相,让自己的故事进入史册?”武家女边说,边往后瞟了眼,老盘跟在马屁股后面,被腾起的烟尘遮住了半个身子和脸。
“那是妄想。”武家女切换成日语,飞快的和林振羽交流,“你父亲最后就是死在了战场上,你会步他的后尘。”
在鸿门宴结束后回来的路上,扮做林营官家丁的舞子姑娘,从一个第四兵团旗队长那里听到新的情报。
“我掌握了最新的情报,”
舞子目光焦灼,努力想要跟上林振羽的步伐,气喘吁吁。
情报,张口闭口就是情报!这里不是倭国!不要总是情报啊情报。
林振羽十分厌恶倭国人做派,比如将火炮称为国崩,把天妇罗称为是最美味的食物,以及三句离不开的情报。
他和颜悦色望着自己左手边这个美艳动人的倭女,努力压住心头怒火:
“什么情报?”
“第四兵团刚和奢崇明的余孽打了一仗,不分胜负,秦大帅的幕僚们有意让第三营,也就是你,去当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