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脸色发白,忙俯首道:“儿臣知罪,儿臣知罪。”
“只是儿臣担心太子说些什么,或者要惩罚儿臣,儿臣内心惶恐,请母后原谅。”
看着李玄没出息的样子,赵清澜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同样是皇上的儿子,怎么自己挑选的李玄跟那李辰差距如此之大。
看来是时候和父亲说明厉害,这李玄只怕是根本承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想到这,赵清澜恨恨道:“太子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即便他有监国之权,但你始终还是皇子,皇上虽然神志不清可还活着,他能杀得了你?”
“看你被吓破胆的样子,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你惶惶不安,未来更重的担子,你要本宫如何能放心委在你身上?”
赵清澜看着李玄说不出话的孬种模样,气得冷哼一声,呵斥道:“滚下去!”
李玄委屈至极,内心也恨到了极致。
仿佛自从太子监国之后,自己光环和荣耀,还有母后的信任,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而这一切,都是太子带来的!
要是自己哪一天取太子而代之,母后就会重新相信、宠爱自己了。
想到这,李玄内心的怨毒疯狂滋生。
但他不敢把内心的情绪表达出来,只能给赵清澜磕头之后,悻悻地退了出去。
寝宫内恢复安静,赵清澜坐在铜镜前,手指轻轻触碰着那草莓痕迹,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李辰的味道,这让她羞愤到了极致。
“该死的家伙!!”
春风得意的李辰一路回到东宫,心情相当不错的他正要去见赵蕊,还未来得及动身,就见几个太监搬运着一箱子的奏章来拜见。
三宝太监领着其中一名四十来岁的老太监,对着李辰恭敬跪拜道:“启禀太子殿下,司礼监送奏章来了。”
看了跪在三宝身后的那中年太监一眼,李辰问道:“这便是你觉得可靠的人?”
三宝忙道:“这人叫陈寿,入宫已经二十一年,底子很干净。”
太子东宫,习政殿中。
李辰端坐在最上面的鎏金蛟龙椅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三宝太监和陈寿两人。
“抬起头来。”
听见李辰的话,陈寿慢慢抬头,但依然耷拉着眼皮不敢直视李辰。
在宫廷内,太监、宫女等直视太子是大罪。
“知道本宫的用人标准吗?”李辰问道。
“奴婢不知。”
陈寿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只知道,办好太子吩咐的事情,其他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懂的不懂。”
李辰哈哈一笑,对三宝太监说道:“不错,你挑的这人本宫很满意。”
三宝太监忙说道:“太子殿下,陈寿最晓得规矩,只是之前得罪了魏贤,这些年来一直过得最苦的日子,眼下殿下给他一个机会,他自然愿意为殿下肝脑涂地。”
“甚好。”
李辰淡淡道:“那么这执笔太监,便让你做着,让本宫满意,你就可以得到更多,但要是让本宫不满意...”
“奴婢愿意以死谢罪。”陈寿双膝跪地,两只手掌心贴在地面,额头重重一磕,以示五体投地。
李辰深深地看了陈寿一眼,摆手道:“把奏章都抬上来,本宫要一一过目。”
这是李辰第一次看奏章,也是他第一次以这个国家储君的方式,通过奏章最直观、全面地了解到大秦帝国的运转情况。
奏章内容不一而足。
有拍马屁的,有问皇帝病情的,也有庆祝太子监国的。
但更多的,却还是陈述边防出现敌军踪迹,甚至一些地方出现了小股跃过边境线作乱抢劫的匈奴。
这些情况,每年都有发生,只是今年似乎特别多一些。
还有一些,则是陈述国内灾情,请求朝廷赈灾。
以上种种,占了奏章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部是拍赵玄机马屁的。
由此可见,大秦这看似强盛的帝国下面,已经腐朽。
直接把拍马屁和说一些没营养话的奏章丢到了一边,李辰着重挑出了那些禀报灾情和边防战乱的奏章。
所有奏章上,都有内阁写的批条。
“按照惯例,司礼监会用朱砂红笔将内阁批条的内容写在奏章中,上面会陈列一些办法和意见,然后发还当地官员。”
似乎担心李辰不知道奏章流程,陈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李辰手中拿着一本奏章。
这奏章是南河行省布政使胡凯之递交上来的。
“南河行省布政使奏称南河遭遇五十年一遇洪灾,黄河堤坝三处决堤,两处溃坝,灾情绵延千里,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急需朝廷赈灾,这灾情已经发生了两个月,为何内阁只是批条让南河行省自行筹措粮食赈灾?”
陈寿回答道:“国库归属户部管理,户部那边的意思是,国库空虚,朝廷自己也没钱...自然只能让地方上自己想办法。”
李辰面色一沉。
“去,将户部尚书雷诺山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