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我妄为人族!”又一个跪伏倒在地上,却是永远没有再站起身来……
周围一片片哭声传来,这一切的行为,在这片土地上不过是边缘一角,根本毫不起眼。更多的人跪伏在地上,久久不起,似祈愿,似忏悔,似赎罪。
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皆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深藏在黑色的兜帽之中。在这里,根本无人会知晓祂们曾经的姓名,相貌,武学,力量……
他们的一切皆是空白,唯一能拥有的,只有一个彼此相同的名字——北海朝拜者!
在咆哮北海的衬托下,将这些前来朝圣的太古人类发出的忏悔哭声,与其一起混杂在了一起,将这里衬托的更加萧索与悲凉……
“前辈,这就是我人族的第一圣地,北海轩辕丘了吗?”
远处一个极偏僻的角落里,汤远站在一个黑袍男人身边,环眼望着身周数以千计身罩黑袍的人,耳中听着一声声痛哭传来,突然觉得万分茫然和无措。
他是四年前,方才飞升上了这太古鸿界的新人,在“圣殿”三年的保护时间过去之后。
短短一年的时间,所谓“仙界”神话的破灭,早已经叫他根本无以为力。神魔两族的咄咄逼人,人族生存的恐怖艰辛……
一桩桩一件件,更是一种无言的压力,死死的栅压着他的心神,根本没有可能叫绽颜。
而这一次的北海轩辕陵寝的朝圣,却是叫他对这个世界出现了一种无言的认同感,“这就是我的世界,也是我以后将赖以生存,维护一生的太古世界吗?”
“是啊。小子!这就是太古!这也就是我们的太古人族!在陛下的陵墓之前,谁都有再次忏悔的机会。
而这,也是对于我们这些满手都是族人鲜血的刽子手们,唯一的救赎了。”
一股股悲凉、绝望、自责、伤心的意志,直冲进汤远身旁那位黑袍人的心中。
听着耳中那远处北海拍岸的声音,他心中更是此起彼伏,不能安宁。
“陛下啊……我错了,我是真的做错了啊……”站立在轩辕丘前,一个个曾经倒在他屠刀下的身影,不断的在脑海里出现。所有绝望、自责、悲伤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挥之不去,亦是深烙在心海之中,不能自拔。
“或许我真的应该留在这里,安心做一个囚徒的。”
在他的眼前,那依山而建的至尊陵寝的边缘处,一个个深邃洞穴将坟墓四周围住。
每个数丈高的洞穴里,都有一名神色憔悴,身上衣衫褴褛的太古人族盘坐其中,不言不语,宛如死寂。
一根根粗大的血红铁索,将他们的身体洞穿,生锈的铁索两端连在石铸的墙壁里,但这些人神色却是淡然,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痛苦,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解脱与赎罪感,在他的脸上浮动。
这是北海囚徒,轩辕丘的守墓人,也是太古人族的赎罪者……
“前辈,我们就是这样一步三叩首,慢慢走进至尊陵寝之中,对至尊朝拜吗?难道没有捷径吗?”
“嗯,是啊。至尊帝陵方圆万里之内,至今为止依旧被“轩辕苍龙至尊”的意志所覆盖,根本就不可能有谁可以突破时空的界限,直接来到这里……在至尊的意志下,我们只有一步步的走上过去的。”黑袍人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顺手就是接过了汤远的话:“嗯?汤远?你在看什么呢?我的至尊在上——”
就在他们两人的眼前,一道飘忽不定,无有时空变化,充斥着无尽不可确定性的青芒剑光,徒然间从虚无之中刺穿了这片时空的一角。
霎那之间,还没有等他们回神,这道剑光就已分裂时空,坍塌物质,直接从虚无的黑洞之中划出一道时空裂缝。
下一刻,就见剑光一展,只见一位面容清秀英俊,剑眉入鬓,眉心之间有一道若有若无混元剑痕的昂扬少年。两袖翩翩,鼓起层层清澈清气,又是裹挟着一片片斑驳陆离的时空碎片之中,欣欣然就已经从时空裂缝之中走出。
少年望着这木愣口呆的两位,突然间笑了一笑。“两位,请问。这里就是青龙至尊的埋骨陵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