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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说道:“我晓得你的意思——所以,咱们要办洋务,要炼铁、制炮、造船、强军!是吧?”
姐姐,您说的有道理,可是,您未必真晓得我的意思。
“太后圣明!臣拿‘腱子肉’来做譬喻,意思是——太后想啊,一柄利斧,一个身强体壮的壮汉来使,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来使,威力是大不相同的。病秧子使斧子,莫说发挥不出利器的大部分威力,一个不小心,还会伤着自个儿!”
“坚船利炮,诚是利器,但若一边踱着方步,一边驾船操炮,大约是驾不稳、操不好的。”
“所以,臣才说:不能再吃五谷杂粮了,得改吃牛羊肉;不能再猫在屋子里不挪窝了,得走出去,晒太阳,吹风淋雨!”
慈禧目光炯炯,说道:“你是说,要……改制度?”
关卓凡心里面在唱歌:姐姐,您还真是圣明!
他装作非常激动的样子,低下头,在慈禧的手背上轻轻一吻,说道:“太后圣明!”
慈禧格格一笑,说道:“痒!”
“真正是圣明不过太后!就拿太后方才谕示的四件事来说——炼铁、制炮、造船、强军——有些制度,如果不改,咱们也许一般能炼出铁来,一般能造出大炮、轮船,一般能‘西法练兵’,可照猫画虎,画虎类犬!炼出来的铁,没人家的精;制出来的炮,没人家打得远;造出来的船,没人家跑得快;练出来的兵,硬碰硬。碰多两下子,就散了架!”
“太后,咱们不能照描红样子画老虎,咱们得自个儿变成老虎!”
慈禧心潮澎湃,过来半响。柔声说道:“这个题目太大了,你得让我好好想一想。”
“是!”
“嗯,哪些制度该改的,你写个条陈给我——不是奏折,就咱们俩,私下底商量。”
“是。臣谨遵懿旨!”
顿了一顿,关卓凡说道:“还有,若要雪耻于罗刹,臣以为,有一件事情。咱们是要特别留意的——就是铁路。”
“铁路?”
“是!俄罗斯国土广大——比咱们中国还大——从他的京城莫斯科,到咱们新疆,万里之遥,兵员、粮秣、器械之转输,十分不易;到咱们东北,就更远了——好几万里!目前,这两个地方,莫斯科都没有铁路通的。是打不起大仗的。所以,只要东北方向,咱们的铁路修到了阿勒锦;西北方向。铁路修到了迪化——臣就有把握,把罗刹人多占了的地方,替太后给拿回来!”
迪化,即乌鲁木齐。
慈禧热血沸腾,说了声:“好!”握紧了关卓凡的手,一时不晓得再说点什么好。
过了片刻。心情略略平复,说道:“咱们能修铁路。俄国人会不会也修铁路?”
“回太后,俄罗斯的东半边。气候极其寒冷,地都是冻硬了的,谓之‘冻土’;另外还有无数沼泽,修铁路,真正是难于上青天。臣估计,二十年之内,他们通向极东国境的铁路,断乎修不起来。所以,东北方向,咱们的铁路,一定是早过他们修通的。”
“西北方向,中亚诸国林立,俄罗斯要一一打平,还要相当一段时间,还不能从容地修铁路——哦,所谓‘中亚’,是洋人的说法,就是咱们的‘西域’。”
“最关键的是,英、俄在‘中亚’争雄,如果俄罗斯的中亚铁路修通了,对英国人的威胁就太大了。所以,这个事情上面,英国人必然是要下死力气阻挠的。咱们‘联英拒俄’,此其时也!”
真正算无遗策了。
慈禧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又想起一件事情,说道:“我记得你原先的计划,西北方向的铁路,是修到兰州?”
“是,太后的记性真好!臣以为,若只求安定新疆,铁路修到兰州,暂时是够用了;但若要收复失土,非把铁路修到迪化不可!”
“把铁路修到迪化,这个……不大容易吧?”
“回太后,事在人为!臣在美国的时候,美国人正在修一条横贯东西的大铁路,叫做‘太平洋铁路’,全长六千多里,还要翻越六千多尺高的大山——一样修通了!”
“还有,修这条铁路,原先用的工人,大多是爱尔兰人。可是爱尔兰人酗酒懒惰,工程迟迟没有进展。后来铁路公司不得已,转而招用咱们的华工,工程的进度,这才大大的加快了。”
“太后明鉴,西北地方,风沙荒漠戈壁,修起铁路,必然艰难困苦。但地势开阔,未必就难得过美国的崇山峻岭!咱们又有天底下最能吃苦耐劳的工人,这个铁路,一定是修得通的!”
静默片刻,慈禧柔声说道:“这个事情若真能办成——我是说,你若真能从罗刹人那儿,把咱们的东西夺回来——我都不知道该赏你什么好了。”
“功高难赏”,对于臣下,可不是什么好事,关卓凡正想着该怎么接这句话,御姐紧接着嫣然一笑,说道:“唉,已经赏了两个公主,要不然……再赏一个太后?”
关卓凡脑子里面,微微“嗡”地一声,心想:这是什么节奏?!
念头还未转定,手上却已动作起来,先是一扯,慈禧“嘤咛”一声,离座跌了过来。关卓凡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娇躯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