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说,”明氏说道,“再大的家业,该花的钱,花;不该花的钱,不花!小芸在家里的时候,她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到外头学堂上学,自然要自己请先生;小芸出国了,就剩小虎一个人了,可以到外头学堂上学了,还花这个钱,就不值得了!”
“不能说不值得,”关卓凡说道,“不过,如果只是学习国学,家里、外头的区别,确实也不是很大……”
“可不是吗?就叫小虎去旗学吧!”
“现在的旗学……”关卓凡沉吟说道,“官学也好,义学也罢,都有些良莠不齐……”
“八旗官学是有些青黄不接,”明氏说道,“不过,景山官学、咸安宫官学,都还过的去吧?”
“这两个地方,确实要好一些,”关卓凡说道,“嗯,那是内务府办的……不过,实话实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那么回事儿……”
顿了顿,决然说道:“这样吧,小虎别去什么旗学了,去宗学吧!”
明氏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合适吗?”
旗学大致可以分为官学、义学两类,官学是“中央办学”,八旗各有自己的官学;“义学”是“地方办学”,原则上,一佐领办一义学。
经费来源,官学全由朝廷拨款,义学则由各旗佐领、各地驻防自筹。义学的学生,亦仿佛官学的学生,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不过,没有官学学生每年二两的“膏火银”补贴。
最早的时候,是没有义学的,可是,官学的名额有限,录取率奇低,如果没有“义学”作为补充,大部分的八旗子弟,是没有书读的,因此,“义学”勃兴,遍地开花,最终成为广大普通八旗子弟最主要的进学途径。
至于景山官学、咸安宫官学,则属于官学中的“重点学校”,因为是内务府办的,经费充裕,不但师资力量非八旗官学可比,学生的待遇,也好的太多,尤其是咸安宫官学,不但免费供给学习用品以及防寒、防暑的生活必需品,学生还有每月二两的“膏火银”和每季五石三斗的俸米,简直算得上“吃皇粮”了。
留意,八旗官学的学生,也有“膏火银”的补贴,可是,那只是每年二两哦。
如果说咸安宫官学是“重点学校”,那么“宗学”就是地地道道的“贵族学校”了——只收宗室子弟,待遇、师资,较之咸安宫官学,尤胜一筹。这也罢了,关键是,宗学学生的出路,不是旗学学生能比的。
每届五年,朝廷即简派大臣合试左右两翼宗学学生,由皇帝亲定名次,以会试中式注册,待会试之年,习翻译者赐“翻译进士”,以宗人府额外主事用;习汉文者与天下贡士同殿试,赐进士甲第,用为翰林或六部属官。
也就是说,宗学的毕业生,资格等同金榜题名。当然,这个“金榜”的“含金量”,不能和“正途”出身的相比,可是——管他呢,反正,一毕业就有官做!
这正是明氏惊喜所在,不过,她的犹豫的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小虎可不是什么宗室子弟。
“有什么不合适?”关卓凡说道,“小虎是我的干亲,我是宗室,他自然可以算是‘宗室子弟’——没什么不合适!”
明氏面上飞金,站起身来,福了一福,“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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