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即是说,法国人的‘桑榆’,不是普鲁士,而是……其他的与其接壤的德意志邦国!”
“不错!”关卓凡说道,“‘七周战争’,普胜奥败,普鲁士的势力,及于奥利地之外的德意志全境,法国人看在眼里,既心急,也眼红,他既然认为,普胜奥败之关键,在他的‘保守中立’,自然会想,你普鲁士占了偌大便宜,凭什么不分给我一些?”
顿了顿,“还有,西班牙王位继承风波中,巴伐利亚是‘当事人’之一,法国如果成功分割巴伐利亚领土,自肥之余,也起到了‘膺惩’的作用,并为后来欲侵犯法兰西帝国利益者戒!”
“对,对!”李福思连连点头,神色兴奋,“法国人最好这么想,最好这么干!他这么干了,正正好替我们激起南德意志诸邦的同仇敌忾之心!”
“不错,果如是,倒应了你方才的那句话——‘倒省了咱们的多少事情’?”
李福思哈哈大笑。
笑声歇落,说道,“让我来想一想,法国人会怎么提要求?嗯,莱茵河自北而南,穿过黑森—巴伐利亚,十有八九,这个拿破仑三世,会要求普鲁士‘施加影响力’,将莱茵河西岸的德意志土地,割了给他!”
“是,”关卓凡赞道,“这真正叫‘设身易地’了——我亦以贵使之说为然!”
李福思不由得意,谦道:“某愚钝,全靠辅政王殿下指点!就盼着法国人如我之愿、入我之毂了!”
顿了顿,“到时候,不论俾斯麦首相还是国王陛下,对于法国人的非分之求,自然都是一口回绝的——请教辅政王殿下,到了这一步,法国人便会终于按耐不住了吧?”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说道,“即为‘非分之求’——法国人自己,对这个‘非分’,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则普鲁士的回绝,就在情理之内、意料之中——”
顿了顿,“所以,单是回绝,未必能够彻底激怒拿破仑三世——关键是,如何回绝?我是说,得看回绝的具体方式何如?”
“回绝的具体方式?”
“是!”
“这个……”
“我这儿倒是有一个主意,”关卓凡缓缓说道,“可为‘后手’,不过,也许会对国王陛下和俾斯麦首相有所冒犯,不晓得——”
打住了。
李福思赶忙说道,“真正的朋友,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里有什么‘冒犯’可言?就请辅政王殿下赐教!”
“好吧,”关卓凡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揣冒昧了。”
顿了顿,“拿破仑三世的脾性,最重面子——其实,非独拿破仑三世本人为然,目下的法国,上上下下,一片虚骄之气,都差不多——我是说,如果回绝的方式,叫法国人感觉受到了侮辱,这个仗,就非打不可了。”
李福思的目光,跳了一跳,过了片刻,迟疑的说道:“辅政王殿下所言甚是!只不过……”
顿了一顿,“俾斯麦首相之强硬,早在法国人心理预期之中,再说,他毕竟只是首相,不是国家最高领导人,他的回绝,就算……呃,也未必能够真正激怒法人。”
说到这儿,微微苦笑,“至于国王陛下——回绝法国人的相关要求,自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是,在面子上,以他的为人,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失礼的。”
关卓凡微微一笑,“也是——不然,也不会有‘埃姆斯事件’了。”
这句话,略带讽刺,李福思尴尬的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关卓凡慢吞吞的说道,“如果国王陛下的原话,为人篡改了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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