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近卫第一师师长之后,卡尔亲王便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训练军队——大约这么几个要素:严苛、精准、纪律、实战,以及‘最大的训练量’——接近极限、无休无止。”
“他的训练方式引起了重大的争议,大部分部下都吃不消,不少容克军官向‘上头’诉苦,‘上头’也颇有疑虑,希望卡尔亲王‘有所节制’,结果,卡尔亲王愤然挂冠,说若不能按照他自己的方式管理和训练军队,他做这个师长,便毫无意义。”
“卡尔亲王被任命为第三军军长,代表‘上头’终于认可了他的训练方式,‘下头’也终于接受了他的训练方式,不久,他的第三军,便被公认超越了近卫军,成为普鲁士战斗力最强悍的一支部队。”
“卡尔亲王说过,‘严格的训练,比什么都管用,甚至比实战还管用——两支军队,一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新兵,一支是虽然打了十年的仗、却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老兵,在双方数量相同的情形下,前者将轻松击败后者。’”
“卡尔亲王的训练成果,在第二次石勒苏益格战争中得到了检验——第三军成为德意志联军的陆军主力,在奥地利海军的协助下,第三军突破了丹麦人设在在易北河上的防线,先克迪佩尔要塞,再克阿尔斯岛,丹军损失惨重,只好求和。”
“比对第一次石勒苏益格战争,丹麦人、奥地利人、乃至普鲁士人自己,都很难相信,十余年间,普鲁士军队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第一次石勒苏益格战争,普鲁士可是大败于丹麦,丢掉了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啊!”
“‘七周战争’更见颜色——我是说,更能体现卡尔亲王治军、作战的特点!”
“北线——即波希米亚战场:卡尔亲王指挥第一军团,腓特烈王储指挥第二军团,毕典菲尔特将军指挥第三军团——即易北河军团。毛奇总参谋长的计划,是‘分进合击’——每支军团都被赋予最大的行动自由权,在宽广的战线上分路推进,然后合兵作战。”
“攻占德累斯顿之后,实施第一阶段的‘合兵’——第三军团合并于第一军团,全军分成两路进攻,之后事实第二阶段的‘合兵’,以钳形攻势,歼灭奥军主力北方军团。”
“奥军北方军团在奥尔米茨附近集结,向前开进,迎击普军。卡尔亲王指挥第一军团,以比奥军更高的行军速度,通过山隘,先敌展开,并击败了奥军的前锋部队。”
“奥军为第一军团的兵锋所慑,主力未曾接战,便主动后退至萨多瓦。”
“第一军团蹑踪而至。”
“本来,按照计划,第一、第二军团应该在萨多瓦实施第二阶段的‘合兵’,但王储的第二军团为地形所阻,未能及时赶到,卡尔亲王不待友军,便独自以十二万的兵力,向拥兵二十二万的奥军发动攻击——如果迟滞行动,奥军可能脱离接触,失去歼敌主力的机会。”
“面对只有自己一半兵力的第一军团,奥地利人却连连后退,战至午后,第二军团终于出现在奥军侧后,胜败就此定局。”
“这真是一个划时代的胜利,”关卓凡感叹着说道,“整个欧洲都睁大了眼睛呢!”
“观战的法国军官的眼睛睁的最大,”李福思一笑,“他说过一句话,‘从今以后,法国军队再也不能号称欧陆最强大的军队了。’”
顿了顿,“可是,这个话,除了他自己,法国国内,没有几个相信的。”
“他们还不晓得,”关卓凡说道,“时代已经变过了。”
微微一顿,“不过,这是好事儿——对于我们来说。”
李福思哈哈一笑,“是!”
“现在,”关卓凡说道,“我能够理解,卡尔亲王何以被被称为普鲁士军队的‘右拳’了——名副其实!”
“亲王殿下,”李福思说道,“恕我冒昧,我以为,无论个人经历,还是治军作战,您和卡尔亲王两位,这个,嘿嘿,都相像的很,可谓……异曲同工啊!”
屁,老子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那是白手起家打出来的,这个腓特烈.卡尔,含着金钥匙出生,咋比啊?
不过,说到“治军”,还真是有点儿像呢——
于是点头,“贵使此言,于我心有戚戚焉!”
“其实,”李福思说道,“两位亲王虽未谋面,已算神交!卡尔亲王对亲王殿下您,也是很景仰的,他十分好奇,古老的东方,居然存在一支‘轩军’这样子的部队?——所以,不惜万里海途,也一定要亲眼一睹。”
你说了这么一大篇儿,到这里才开始“划重点”——
“我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了,”关卓凡微笑说道,“卡尔亲王对轩军种种,大约并不是十分相信——嗯,十有八九,是那个驻华公使夸大其词!。”
李福思“哈哈”一笑,“眼见为实,也是人之常情,亲王殿下勿怪为幸!就如法国于普鲁士,亲眼目睹普胜奥败的法国军事观察员,相信普鲁士已今非昔比,可是,没有亲眼目睹的,还是觉得,‘七周战争’之胜利,不过是普鲁士侥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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