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陆有别,性格各异?”关卓凡沉吟了一下,“就是说,‘参临办’认为,阿尔诺和萨冈,对于‘转攻为守’,将持不同的意见?”
顿一顿,“是否——阿尔诺保守,萨冈激进?”
施罗德:“王爷睿见!”
顿一顿,“阿尔诺较识大体,性格也相对温和,而且,‘远东第一军’的位子,也不是他主动求来的,是‘上头’硬派给他的,初初的时候,他本人,似乎并不是很乐意接这个差使,因此,我们认为,对于中枢‘转攻为守’的意图,他更能领会,也更容易接受些。”
再一顿,“萨冈就不同了!——性格上,萨冈倒不偏激,不过,此人工程师出身,算是‘学者型将领’,多次在专业刊物和大众报纸上发表文章,我们尽可能的搜集了这些文章,发觉,此人对于海军的建设,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尤其深疾拿破仑一世以来法国的海军附属于陆军的格局,力主海军独立于陆军。”
“哦?”关卓凡微觉意外,“有点儿意思啊。”
“是。”施罗德说道,“还有,从萨某的文章中可以看出,此人十分推崇舰队决战,以为匪此海军不成其为海军,匪此,海军亦无以独立于陆军。”
顿一顿,“另外,不同于阿尔诺,‘北京—东京舰队’的位子,应该是萨冈的主动请缨。”
“哦……”
“因此,我们认为,”施罗德说道,“很有可能,萨冈将这一回的中法之战,当成了他遂行已志的天赐良机——”
顿一顿,“这一层——北宁一役,萨冈不肯留下来配合陆军‘水陆并进’,而是将这个差事推给了穆勒,自己迫不及待,解缆东去——似乎已见端倪了。”
“嗯,”关卓凡点了点头,“‘海军独立于陆军’嘛!”
顿一顿,“就是说,在‘北京—东京舰队’尚未发一炮的情形之下,将其从中国沿海拉回越南沿海,放弃‘舰队决战’的机会,只干些看家护院的差使,是萨某人决不能接受的喽?”
“是!”施罗德说道,“而且,海军还不比陆军,联系不便,难以遥控,较之阿尔诺,萨冈是真正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关卓凡沉吟片刻,说道,“方才提及穆勒——我想起来了,这位西贡海军司令,是不是挺喜欢写诗的?”
“好像是的……”
“嗯,萨冈既然是‘学者型将领’,那么,这个穆勒,就该算是‘诗人型将领’喽?”
施罗德可没有读过穆勒的诗作,不晓得该不该算他“诗人型将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辅政王的问话,田永敏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是啊,都是‘儒将’!”
语气的干巴,尤显语义的反讽,关卓凡和施罗德都不由哈哈一笑。
笑过了,关卓凡示意施罗德,“继续吧!”
“是!”
顿一顿,施罗德说道,“海陆既有别,陆军自身,也是有‘别’的,而且,这个‘别’,很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