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门目的很简单,泾阳侯绝对不能放弃,如此而已……”远在山林以西七百里的雁门关城内某座房屋,一个面色奇特的僧人盘膝坐着,他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双手却并未合十。
此僧对面还坐着一人,赫然竟是志操老僧。
老僧面沉如水,甚至有些生气,一脸郑重道:“东渡佛,你虽然以佛为号,其实也不过是佛门沙弥,老僧劝你一句,莫要施展下作手段,泾阳侯不是普通凡人,你若惹了他恼怒,我佛门必然遭受灭顶大灾。”
对面僧人生有两道雪白长眉,闻言长眉无风自动,淡淡笑道:“志操师兄何来此语?你不是已经惹得他发怒么,本座也没见佛门哪里有灭顶之灾。”
志操郑重道:“老僧惹他,是因为发展汉奴信众,此事可大可小,泾阳侯心存善念只将老僧驱逐,不会大举报复佛门。你惹他则不同,你善使下作手段,意欲控制其人身心,此事一旦施行必令泾阳侯暴怒。东渡佛,老僧再警告你一次,速速召回青月,否则悔之晚矣。”
东渡佛仍旧面带微笑,一脸淡然道:“本座传教善用佛法,中原百姓供我为佛,可见佛法无边,皇族也要拜倒……”
“休要哄骗老僧,你那佛法乃是左道旁门,无非下药之术,控人之花,财货诱使,老僧恨啊,我兢兢业业教导青月十八年,今日方知她竟是你暗中培养的控人花,若是早能发现此事,老僧万万不会带她去见泾阳侯。”
东渡佛哈哈大笑,得意道:“志操师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青月已经和韩跃结识,控人花的手段你不懂,只要盯上一个男人,没有失败一说。你我且静静等候,不用多久时间,青月必然传来佳讯。”
“传来佳讯?老僧怕是噩耗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志操双手合十,忽然口喧佛号,一张苍老脸庞全是担忧。
“志操师兄无须担忧,本佛行事一向谋而后动,出道三十年,从无一次败,当初我指点你们十三棍僧去救李世民,结果不就成功了么?现如今大唐皇帝还欠你一份人情,不但封你为佛门总领,而且经年有田产赐下。”
“阿弥陀佛,既种恶因,必有恶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志操忽然站起身来,叹息道:“老僧要分裂中土佛门,从此与你分道扬镳,东渡师弟你好自为之,莫要它年让老僧给你收尸……”
东渡佛同样站起来,面带微笑道:“志操师兄既然如此,本座自然不会拦你,但是你想分裂佛门乃是不可能之事,如今整个佛门皆是念佛之僧,像你这种苦修之僧,满天下找不出十个。”
“阿弥陀佛,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乾坤,十人虽少,但却心中有佛,老僧就要十人,剩余皆归你吧。”
东渡佛哈哈一笑,道:“天下十万僧众,师兄只要十人,你这次分裂,摆明是要便宜本座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一直不曾双手合十,这次终于合十喧了声佛号,然而怎么听都没有那种沁心沁人之感,反而有种冷森森的味道。
志操长叹一声,迈脚向门外踏去,边走边道:“老僧意欲重回东北,从此坐守泾阳侯身边,哪怕做他府中之僧,也是一种修行。”
东渡佛眼神一冷,森然道:“师兄,你莫不是想要去揭穿我的谋划?”
志操回首而望,淡淡道:“老僧不会去说,老僧也不用去说,泾阳侯聪明绝顶,他自己会发现一切。东渡师弟,你好自为之吧。”
“那就走着瞧了!师兄好走不送,紫阳风已死,你武功已是中原第一,本座拦不住你,所以也就不拦了。”
言下之意分明是说,如果我能打杀了你,必然不会有任何迟疑。
志操摇了摇头,他迈步走出房门,但听佛号声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东渡佛站在房中冷冷直笑。
忽然门口人影一闪,两个武僧躲在暗中道:“佛爷,方丈此去东北,会不会坏我们大事?若是他把那些隐秘告诉了韩跃,那可要大大糟糕啊!”
东渡佛缓缓摇头,淡淡道:“他既然答应不会说,那就肯定不会说,志操虽然迂腐,但却是个奉守诺言的老僧……”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停,转而问道:“让你们去做的事情可有进展?”
两个武僧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答道:“长安那边已经成功,总共有十名**、十名控人花送进太子府,李承乾乐不思蜀,最喜欢的是一号**,专门给他起名叫做称心,言其称心如意。”
东渡佛淡淡而笑,雪白的长眉无风自动,脸上显出悲怜天人之像,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我佛门虽是出家之人,但也有济世之心,必不能让太子后宅空荡。”
他看了一眼那个僧人,夸赞道:“此事你做的不错,等会本座休书一封,令你去做长安庄严寺的主持。”
佛门主持本应大德高僧才能担任,然而东渡佛却浑然不在乎,如今整个佛门都在他掌控之中,一纸书信便能任命主持。
那武僧大喜,连忙跪倒在地,行的不是佛门合十之礼,反而是俗世磕头叩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