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狗贼!”
刘瑾瞋目裂眦嘶吼。
从昨曰金殿群臣参劾,到两地造反檄文处处针对,再到从他私宅搜出盔甲兵器龙袍玉玺这些所谓的造反证据,这一切秦堪至始至终没露过面,但背后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无形的手在艹控着,旁人看不出秦堪在里面的作用,刘瑾与他争斗多年,他怎能看不出?他甚至可以肯定,今曰他落到这般境地,全是秦堪在背后主导谋划而致。
见秦堪身着蟒袍玉带,威风凛凛走进刑部大堂,刘瑾勃然大怒,当即也顾不得脚上戴着重镣,佝偻落魄的身躯暴起,两手化爪朝秦堪脸上挠去。
秦堪冷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砰!
护侍一旁的丁顺毫不留情,一脚将刘瑾踹得倒飞出去,刘瑾只觉小腹钻心一痛,整个人倒飞着狠狠摔倒在地,不知怎样的意念支撑着他,刘瑾忍住痛飞快起身,又待扑上前与秦堪拼命,打不过咬他一口肉都甘心,然而脚上的镣铐却很不给面子,步子刚迈便被绊倒,重重扑倒在地。
“秦堪!为何将杂家害到如此境地?”刘瑾放弃了,老脸沾满了尘土,混杂着泪水冲刷而下,埋在地上嚎啕哭泣。
秦堪垂下头冷冷看他一眼,目光没有任何怜悯,转头对丁顺道:“记下来,刘瑾受审时妄图殴打主审官,此罪一也。””
“是!”
刑部尚书闵珪和另外两位主审楞了:“主审官?”
秦堪微微一笑,丁顺递上一份从豹房刚盖了大印的谕旨,大声道:“奉皇上旨意,着令山阴侯秦堪主审刘瑾造反一案,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辅理。”
闵珪与另外两人互视一眼,嘴唇嗫嚅几下,没吱声儿。
秦堪笑道:“三位大人,这可不是什么肥差,本侯亦只是勉为其难,要不,您三位接着审,本侯回家等着消息,然后一起署名呈报皇上和内阁?”
闵珪急忙笑道:“侯爷愿主审刘瑾,那再好不过,我等甘附侯爷骥尾,侯爷请入主座。”
这话倒不是闵珪谦虚,而是三人的心里话,刚才刘瑾没说错,满朝公卿皆出刘瑾门下,有的投过拜帖,有的送过重礼,还有的根本就是抱着阉党的大腿升的官儿,包括这三位主审大人,以前也没少给刘瑾陪过笑脸,现在若说审刘瑾,他们未必真有这个底气。
满天下够资格审刘瑾者,大约只有这位侯爷了,他与刘瑾明争暗斗两年多,满朝皆知二人不合,如今只以成败论英雄,秦堪仍屹立不倒,刘瑾却已锒铛入狱,秦堪不审谁审?
当下秦堪也不客气,直接在堂中坐下,惊堂木狠狠一拍!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始问话时,谁知秦堪却忽然道:“来人,先打刘瑾二十板子,打完再问话!”
丁顺喜滋滋地抱拳:“是!”
所有人都楞了,刘瑾吓得嘶声尖叫道:“秦堪,未审案先动刑,你这是存心报复……”
话没说完,两根水火棍穿过刘瑾的胳膊,像筷子夹一片大肥肉似的猛地往上一挑,刘瑾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个圈,接着狠狠扑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喊痛,无情的水火棍便噼噼啪啪落在他的臀部,刘瑾惨叫一声,接着努力忍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赤红怨毒地盯着秦堪。
见刘瑾挨打,堂内三位大人一脸怪异,而堂外却一片轰然叫好声。
这两年死在刘瑾廷杖下的忠良不计其数,今曰一报还一报,刘瑾也尝到了挨打的滋味,委实大快人心。
看着刘瑾白色囚衣上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闵珪有些为难地凑过头来,低声道:“未审而先刑,侯爷,这个恐怕不合规矩吧?”
秦堪一楞,接着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道:“实在对不住,闵大人也知道,本侯出身锦衣卫,习惯先刑一次再审人犯,厂卫的规矩和刑部的规矩不大一样。”
说完这句话,刘瑾的二十廷杖恰好施完,两名校尉收起水火棍慢慢退下,刘瑾趴在地上身子一阵阵地抽搐。
啪!
惊堂木一拍,秦侯爷开始审案。
“刘瑾,五十余位御史大人参你残杀忠良数百人,你可认罪?”
刘瑾挣扎着抬起头,忍着臀部钻心的疼痛,嘿嘿冷笑道:“秦堪,你杀的人不比杂家少,你没资格问杂家的罪。”
秦堪点点头,朝堂侧的书记官道:“记下,刘瑾承认杀了很多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