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唱着军歌。喝着啤酒,一起回忆在部队里的一次次训练,一场场战斗。肩章虽然被收去,可大家胸前那挂满的各式勋章、纪念章却依然耀眼。
“到了地方,别给我们第七镇丢脸,别给你们身上纹的九头鸟丢脸。到了哪里,我们第七镇的兵也都是好样的,不管你们是转业还是复员还是退伍,也不管你们以后是做官还是做吏,又或者自己开公司做生意。还是回家种地,都要忘记你们在第七镇的这一段岁月,记住我们九头鸟,我们第七镇的战号,一往无前,永不投降!”
驻扎在山东的第七镇,上次裁了几千,这次又要裁几千,最后只保留两万人,改为一镇两师四协编制。
提督总兵官马祥麟把这些人都聚在一起。亲自为大家开欢送会。
“一往无前,永不投降!”
一群光着脑袋的汉子们一起高吼,大正月的,可大家喝着喝着。却把上衣都脱了,露出自己的两条膀子,让九头鸟的纹身亮在外面。
对于他们来说,再不舍,也要离开军营了。能带走的,也只有身上的九头鸟纹身。还有那些战斗时留下的疤痕。
郭槐光着脑袋,上面戒疤很明显,同样赤着的上身,除了贲起的块块肌肉显得特别强壮外,就还有那九头鸟纹身下,那一块块的疤痕。
郭槐身上的疤痕是在场所有退伍兵中最多的,大大小小五十余处。
“这块,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时伤的。那时我刚从山东寺里被主持赶出来,然后就投奔了皇上,参加第一次战斗,在江北跟那流寇干仗,当时第一次打仗,心里有点紧张,结果一个家伙趁我愣神,捅了我一刀,幸好我闪避的快,只开了道口子,要不然老子第一战就挂了。”
郭槐指着腹部的一道疤痕大笑着道。
“他娘的是老天不收你呢,知道你郭和尚是个杀神,不杀够一百个哪会那么早收了你。”一名同样退伍的营教头高喊。
“和尚,你真的杀满了一百个?”又有人举着酒杯喊道。军中一直传闻,说郭和尚是个杀神转世,从军几年,杀的人早过了一百。
“具体的没数过,但肯定不止一百。上面的军功记录里肯定有,每次多少每次多少的。不过我记不太清了,一百个是不止了。想那年在辽东,老子一次就杀了二十多个,你看这,这,还有这,这三十多个伤疤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他娘的,什么女真巴牙喇,也不过如此!”
“和尚够种!”
“牛逼!”
在家纷纷高声赞道。
“和尚,听说你要回家开公司做生意了,****的,你也懂做生意?不怕把安置费给赔光?到时只怕赔的连底裤都没了。”
“操,老子怎么就不能开公司了?老子以前还是和尚呢,不也当军官了。现在复员,老子怎么就不能开公司了,老子回去就开个保安公司,到时你们若是混不下去了,欢迎过来找老子,老子赏你们口饭吃。”
大家互相骂着笑着,平时军营里规矩多,非休假之时,是不得喝酒的。就算休假了,也只能在外面喝,还不能喝醉,要不然宪兵就会找你麻烦。
但如今要走了,谁也不会拦着他,那些黑衣红袖章的宪兵们也不会在这个场合出现。
今天也没有了上下等级,也没有军官士官士兵,大家都已经交出了肩章,不再是军人身份了。身上的军便服,算是最后点留恋。大家放开了喝,一起笑一起骂。
如郭槐这样胆大的不多,多数人最后都是接受了军方的安排,转业回地方,进地方做官做吏。
不过大家心里笑归笑,还是很佩服郭槐这个和尚的。
妈的智障,是个胆大的,说不定****的保安公司还真能开火。
“和尚,你公司要是开黄了,到时来找哥哥,哥有口干的,就绝不让你喝稀的。”一个转业军官喊道,战场上,郭和尚曾经为他挡过刀,是过命的交情。
“没的说,就冲你这句话,来,兄弟,我们干一碗。”郭槐笑着倒了两碗酒。
“喝!”没半点犹豫,汉子接过酒碗就一口喝尽。
“喝!”更多的人端起酒杯。
马祥麟喝的脸红红的,看的很是感动。
“多好的军人,说实话,我真舍不得他们。大汉全靠他们,才有今天。大家抛头颅,洒热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如今又征倭人,并朝鲜,讨洋夷,赫赫战功啊。”
“是啊,从九头鸟到楚军再到如今的大汉帝**,短短数年,却打下如何赫赫帝国,想想都令人振奋无比。如今虽然天下并未太平,但中原却已太平,将士们能够刀放南山,刀兵入库,让部份将士脱下军装,转业回乡,这何偿不是一项仁政?”第七镇的总教头说道。
“多少弟兄,都没有能等到这一天呢,比起他们,我们太值了。”第七镇参谋长也点头道。
马祥麟笑了笑,“有时我也挺羡慕这群王八蛋的,真也想脱下这身红蓝军袍,也解甲归田。”
参谋长却道,“我倒是舍不得,军中还是痛快。”
“是啊,既然我们是留下来的,那就得时刻记得今天的选择,不忘初心,不负帝国,不负圣上!”马祥麟感慨着道。
参谋长端起手里的酒杯,将里面的剩余半杯酒液喝光,转头问独眼小马中原提督兼第七镇总兵官马祥麟,“军门,年后我们有没有机会南下打仗?”
马祥麟摇了摇头,“我先后都打了好多次请战奏章上去了,可都如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信。”
“哎,估计没什么戏,现在都是日本军、朝鲜军、女真军、红夷军在打,加上海军,还有中南军区的,这都好几十万了,哪里还轮的到我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