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走了。”何许客气地笑着对许俊岭跟杜雨霏说,“那边还有个应酬!”
该走的都走了。暮色四合时,范凌云来了电话,说手机的事已谈妥,让许俊岭赶明儿发货。真是信息社会啊,发财就跟做梦一样。
“雨霏,公司开张了,我得去亲自处理业务。”许俊岭关切地说,“心情不好的话,请几天假好好休息。回头找社科院领导,让他们想办法帮你调回城来。”
“我欠你太多,恐怕这一辈子还不清了。”杜雨霏下了床说,“不急的话,吃了晚饭再走。”
“吃了饭再走吧。”刘朝阳影子似地漂了进来,仿佛得到老太太某种承诺似的,说话的口吻俨然主人一般。他掏出一支万宝路香烟递给许俊岭说,“俊岭,亲戚处互相帮忙哩。上回我姑病了要花钱,可我家里刚出了事,钱不凑手,多亏你了。我和雨霏都记着你的好处。”
“饭不吃啦,逝者已矣。雨霏,你要保重身体啊。”许俊岭意识到跟刘朝阳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打响,便赤裸裸地说道,“等忙过这阵子,我会向你求婚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说,让未来告诉现在。你得保重,为我也为自己,还有娜娜、阿姨……。”
“俊岭——。”杜雨霏一头扑进许俊岭怀里,就像施特劳斯的一首经典圆舞曲,在旋律激荡、急弦密律时戛然而止,许俊岭压在心底的话语,刚找到了喷发口,却被她这一举动给僵住了。
“这是咋的啦我表尸骨未寒……。”刘朝阳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便怒不可遏地冲出四合院走了。
许俊岭紧紧地搂住她,十分冲动地吻她。她闭着眼睛,半迎半避,半言半语,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受到鼓舞的他,把她拥到床上,右腿搭在身上,左胳膊伸到颈下,搂住亲了几下,又用脸庞替她揩抹泪痕。忽然,她十分主动起来,嘴巴饥饿地寻找着向他胯间奔去……。
蝶狂蜂浪间,杜雨霏不及反应,许俊岭已进入了她的身体,原始的兽欲吞噬了一切。他们做得风疾雨猛,电闪雷鸣,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渲泄。周围的一切好像离他们都很遥远,甚至连彼此的身躯也不存在,就只有激情、烈火和疯狂地厮杀。终于,在如梦似幻的忘却中山崩了,海泻了。
他们相偎着坐起那一刻,北屋的灯亮了,娜娜好像跟保姆说着话。许俊岭替雨霏整理粘在额头的一咎乱发时,她把头往旁边一侧道,“我不配。”
“都胡说些什么呀!”许俊岭已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心里有一种获胜的感觉。她毕竟有一种成熟的美,没有了白爽、花小苗们的青苹果味。他俨然她的男人似地叮咛道,“你一定好好休息,等我忙过了这阵子,把你的工作调回来。”
“……”。
她幽幽地躺到床上,在许俊岭转身拉电灯开关时,说了声“别——”,然后又一句,“你走吧!”
亡人尸骨未寒,许俊岭觉得他不应太浮躁和张扬。弯腰吻了杜雨霏冰冷的额头,他便做贼似地溜出了四合院。
回到家里,打开电子信箱,范凌云的机巧和调皮,全留在屏幕上——
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做梦。
“电话里让我发货,怎么发呀!”许俊岭见信箱里没有急于得到的东西,就拨通了范凌云的电话,她让他先准备,明天早上把收货名单邮过来。
没想到,第二天提货时遇到了麻烦。加工企业和印刷商把成品送到组装商手里时,分别按合同要求由组装商打了收条。就在许俊岭吆三喝四要装车时,组装商仿佛猜透了他是冒牌的投机者,执意要一手付款,一手提货,好说歹说,才答应按二二一程序提货。当然,第一批两千只是用后两批三千只作抵押的。没想到发货容易提款难。按照信息产业部那位不肯露面的司长提供的客户,第一批货发出后,对方的资金一个月后才能打到许俊岭的帐上。
没有钱给组装商,他便十分凶狠而歹毒地看许俊岭一眼说,“你玩的空手道,我经见的多啦。三天内再不拿钱,这批黑货就更换主人了。”
“哎哟哟,我像那种人吗”嘴里这么说的,可心里虚得很。许俊岭笑嘻嘻地递过烟说,“我们上千亿资产的上市公司,在乎你这几个钱吗嘻,我不过是北上开拓市场来了,而且是承包,眼下沉淀了点资金,还没到付不出你大老板钱的时候。”
( 乡艳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