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此生空抱负(1 / 2)

鲁道夫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一直拿着母亲的照片站在阳台那,身姿如同秋日萧瑟里即将凋零的落叶,势必落下,令人心酸。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仿佛就在昨天发生,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母亲所说的科学家不能离开国家,否则就会失去土壤的真正含义。

明明是为了众生而来,却害了众生,他人只是唏嘘,而对于鲁道夫来说则不仅仅是荒废的一生,而是罪恶的一生。他的满心信仰,他的一腔抱负,细数东流,化作天边无法突破浓雾的旭日,委屈愤怒抑或任何情绪,他没有发泄的出口。

正道是此生空抱负,真宰孰维持,凄凄惨惨戚戚。

心想着,如果科研成果被雪藏了,其实也还好,大不了就是自己这辈子等于白活了,也算是无功无过,而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是自己居然成为了恶人。

害死了那么多同仁,我居然害死了这么多同仁……鲁道夫默默念着,只觉得身上凉,心里更凉。

他们会不会把这些药用到平民身上吗?

是不是已经用到平民身上了?

种种念头,种种可能,如同狂风暴雨般将鲁道夫抽得遍地鳞伤,他顿时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一切都不值得,一切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这种恶魔,不配活着。”

鲁道夫喃喃念着,看了看日出的方向,今早的太阳是冲不破这浓雾了,真是可惜了,死之前居然见不到日出。

他将自己的研发资料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这里头是他精心写的论文,他收着了,虽然看着只有薄薄的一叠,可这是他的一生。

“明明可以造福人类的,明明可以的!”

潸然泪下,悔不当初。

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在黑科的研究院里有这么一位人脑类器官的顶尖科学家,他的研究早已高出现代科研整整十年,不,别人十年都很难到他的成果十分之一。

他研究了1367颗新鲜的人头,这一点,全球任何一个人脑类器官科学家都比不上,可以说,十个科研院都没有他一个人研究得多。

他创下了464天不出研究室的记录,是足不出户,且每天只睡三四小时,这个记录无人能敌。

他每天一睁眼就是科研,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子女的影响,整个世界只有科研,这种远离红尘,纯科研的氛围,也是世间罕见。

如果鲁道夫此刻出现在外头,拿着他的科研,势必会引起全球科研界如同顶级地震般的轰动,而他能带来的是数以亿计患者的福音。

他手里三项科研王牌,任何一个拿出来,都价值百亿不止。

如果说科学家是国之栋梁,是国之利器的话,鲁道夫的科研可以称之为人类的照明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世界往前发展总是靠着为数不多的领袖所带领的。

而这些领袖,更多的是科学家,比如牛顿,爱因斯坦等等。

他鲁道夫可以称之为当代的人类之光啊!指引人类往前走的光亮啊!怎么就成了恶魔,成了黑市臭名昭著的Q博士了呢?!

“我能出去吗?”鲁道夫悠悠地问自己。

随后,他摇了摇头。

纵使,他是如此厉害的科学家,一出去,哪怕没有黑组织暗杀他,他也只能面临死刑或终生囚禁:国际法庭一直在悬赏抓捕他,这个人间恶魔。

他的手里有58个世界顶级科学家的血,光这一项,他就拉慢了整个世界科研的进程,他是人类的罪人啊!

再者,人权组织也不会放过他,1367颗新鲜的人头均是违法买卖,谁能绕的了他?!

连鲁道夫自己,也都饶不了自己啊!

“这些都是罪恶,都是罪恶……”鲁道夫闭上眼睛,嘴里说着罪恶,可手却将这些资料紧紧地抱在怀里,良久良久,他松开了。

这里头还有一项是即将发布的成果,这几天他就忙活这个。

“孩子们啊,不能让你落到这群人的手里,他们拿去能害科学家,要是研究出的药物具有了普及型,那就糟糕了。”

说完,鲁道夫站了起来,拿过打火机,又看了看头顶的消防装置,想了想,把打火机放到了一边,轻轻地一点点撕了,放到了嘴里,嚼了嚼,一点点咽下去。

是苦的,嘴巴苦,心里苦。

“我走,也得带着你们走,我们一起走,一起走……”鲁道夫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虽笑着,却满脸的泪。

此生空抱负,来世为人……

来世能为人吗?这样的恶魔,背叛了国家,抛弃了妻子,遗弃了父母,还害死了那么多科学家,这样的人,恐怕没有来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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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顺利,颜九成来到了中转站,拿过仪器探了探轨道,发现有电。

“怎么回事?”颜九成觉得有些不妙,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点,周寸光应该跟鲁道夫见面了,哪怕没有见面,也应该把消息给了鲁道夫。

只有鲁道夫能断电,他的瞳孔他的气味,最重要的,这一层解锁还需要用到他的血流:将手腕动脉贴到感应器上,方能启动。

这是绝密的路线,用了如今能用的最顶级的科技,没了鲁道夫,谁也打不开这扇地下通道的门,谁也操作不了这条轨道。

还通着电,颜九成哪怕有三头六臂,他也只能干瞪眼。

“难道出其他意外了?”来回踱步的颜九成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宣林,请求组织支援,在这个瞬间,他觉得很挫败。

如果鲁道夫这条线断了,就没有其他线了。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这是颜九成从事这一行以来,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整个团队都是在他的决策之下稳步前进,怎么到了最后关头了,出问题了呢?

而让他最难以接受的是,这问题出在哪儿,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