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节 共商国是(1)(2 / 2)

“不能去。现在就如此蛮横,要是到了京城,指不定会如何呢?众人越发的反对起来。”

李先生道:“诸位兄弟的好意,李某心领了。大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对两个黑衣人点点头:“有劳了。”

黑衣人也点点头,让开一条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先生大踏步从黑衣人之间走过。

众人紧跟着送到了江边,看懂李先生坐上了一艘不起眼的邮船,轮船一直升着火,发动起来,轰隆轰隆的开走了。

“兄弟们,大家最近招子放亮点。给工友们把招呼都打到,不能让李先生一个人冒险。要是狗皇帝不放人,大家就跟他们拼了!”

三哥最后安排,他的安排很对大家的心思。

李先生很奇怪,为什么不坐更方便的火车,皇帝反而用船来接他。

在船上他就问了这个问题,黑衣人表示不便回答,胖中年跟自己很熟了,这是一个码头经纪,人脉很广,黑白两道都熟。在黄浦江上,什么买卖都做,进出口、南北货,甚至有一些不合法的买卖,他都在私下做。

“汪某素来敬仰李先生的人品,以前觉得,以您的本事,发财不是难事。却整天跟泥腿子混在一起,现在才知道,您这做的是大事情。志不在发财,这回皇上召见,怕是要入朝做官了吧。我老汪也有幸能跟您去一趟宫里,三生有幸!李先生,在下以前不明白,这有吃有喝的,您这造的哪门子反?现在才知道,您真是高人啊。”

胖中年叹道。

李先生笑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会懂的。”

胖中年反驳道:“瞧您这话说的,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与码头上的各位兄弟心连心,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李先生道:“你是跪着吃饭的,我们是站着吃饭的。”

胖中年冷笑:“李先生说笑了。都是讨生活的,我汪某吃的是江湖饭,朋友们给面子,才吃得上这口饭。李先生说我,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您手下那群泥腿子哪个比得上我?”

李先生道:“汪老板,我们工会兄弟,并无上下之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吃的是干净饭。”

汪老板冷哼一声:“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这又能怎么办呢?我有三房小妾,你们有几个娶得起媳妇?看不起我,滑天下之大稽!”

江湖人汪老板也失去了巴结奉承的心思,转而跟两个差人攀起了交情。但两个差人也没有说话的心思,一路上小心翼翼,有任何风吹草动,手都会伸进口袋里。

这情景,让汪老板开始担忧起来。

他是码头上混子出身,祖父是纤夫出身,父亲那一带开始混脚行,混出了明堂,到他这里,已经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但还是上不了台面,当官的看不上他们,做工的对他们又怕又恨。但也离不了他们这号人。

吃江湖饭的,眼睛都灵光,他马上就察觉到,这一趟怕没那么顺利。他本以为,李先生他们是杀人放火受招安,是要成事了。官府奈何不了他们,就会给他们高官厚禄。现在看来,危机重重啊。

想到这里,汪老板借故自己困了,缩到船舱一角,悄悄躲起来,心里却时刻准备着。

好在一夜无事,他们成功的抵达了下关码头,迅速坐上了一列专车,驶往皇宫。

进宫之后,又有不同的人来接待,两个黑衣差人此时才放下紧张的心情,跟接待的同僚有说有笑。

之后汪老板被人安排着,带到一个偏厅,有一桌子美酒佳肴等着他和其他一些人,打听之下,都是各路有头有脸人物的跟班,汪老板不由感觉委屈,他是跟着李先生来的,但却不是跟班啊。

李先生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自己坦坦荡荡,昨夜别人紧张,他睡的踏实。此时跟着一个宫中侍卫,一路来到皇帝的上书房。

皇帝摆了一桌子酒菜,等着他。

他也不觉得荣耀。

见面之后,皇帝端坐,他也不行礼,俩人相互看了看,反倒是皇帝先点头示意,李先生也随便点点头。

“李先生是吧。请坐!”

李先生当即坐下,一点都没有谦让。

周琅继续道:“李先生舟车劳顿,一桌薄酒为先生接风。”

李先生没有表示,拿起筷子就胡吃海塞。

周琅看着这个人,还是发起了话头:“李先生。李立德先生。大周四年生人,父祖三代都是手艺人,大周十七年,官派留英,学工程学。七年后获博士学位,归国在海军船厂担任帮工。两年后离职办厂,半年后破产。之后长期在松江府一带大小船厂任职。常年坚持为工人免费办夜校。颇受工人爱戴。”

李立德一直在吃。

周琅疑惑道:“以李先生的背景,似乎不应该仇视官府。您能出国留学,是官方选送,即便没有感激之情,至少也不会心生怨恨啊。”

这时候李立德才放下筷子:“皇上。我不会感激官府的,送我出国的经费,取之于民。官府不过是中间经手而已,我为什么要感激官府?他们不过是人民公仆,却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我不恨他们就不错了,何谈感激一说?”

周琅尴尬的笑了笑,张口闭口人民,公仆之类的说法,他好多年没听到过了。这年头的官员实在,就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且敢说出来,他们不觉得自己应该跟人民平等,他们觉得自己是父母官,民之父母,这或许才是真实写照。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说他们争着去给人当仆人,这话太不实在了。

周琅笑道:“好好,李先生果然是留英的大才,看事情看的透彻。我也不跟你来虚的,我想问问先生。建立议会,制定宪法,打算如何限制皇权和官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