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今天心情不佳？”

竹亭内，方铭看着心不在焉的楚念蝶，笑着问道。

“方先生，你觉得人这一生的追求是什么，是还远大还是该接受现实？”

面对着楚念蝶的询问，方铭有些诧异，关于这个问题他确实是不好回答，用在阳间比较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是诗和远方。

但同样的，生活也不只是有诗和远方，还有来自于眼前的苟且。

一万个里面有九千个都想着成为富豪的梦，但真正八千九百九十个都失败了，只有一位成功了，是夸赞成功的那位目标远大，还是嘲笑其他的人目标不切合实际？

没有从方铭这里得到回答，楚念蝶也不以为意，自顾答道：“其实，像我这种贱籍，最好的就是能够得到一些大人物的青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脱离春乐宫，也才能够退离贱籍。”

“我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入了春乐宫，跟着春乐宫的老师学了三年的琴棋书画，十八岁出阁那天，便是成为了春乐宫四大花魁之一，其中也不乏有许多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追求我，甚至还愿意替我赎身。”

“除此之外，就算是修炼者同样也有，甚至其中还有五品的强者，可最终念蝶都拒绝了，方先生可知道为什么吗？”

方铭摇头，依然是沉默。

“因为妾身想要的是一个自由自身，妾身也渴望有一个意中人，但那是在妾身获得自由自身后，而在这之前，妾身并不像委身于任何人。”

听到这里方铭明白了，楚念蝶并不是看破了红尘，她只是想要得到一分纯粹的爱情，至少在这份爱情里面她和对方的地位身份是平等的。

这是一个内心极端自傲的女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在春乐宫这么多年还能够保持着纯洁之身。

“这些话本不该告诉方先生，其实就连安安和思思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她们只以为我是没有挑到自己满意的，却不知道在这春乐宫，无论什么样的男子，我都不会动心。”

“这件事情，还希望方先生替我保密。”

楚念蝶说完几句话后便是转身离去了，不过方铭注意到，楚念蝶的脸上有着决然之色，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楚姑娘，有时候还是要相信理想的，毕竟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冲着楚念蝶的背影，方铭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楚念蝶怔了一下，身形停住，但没有回答，娇艳的容颜却是浮现向往之色，呢喃着：“诗和远方吗？”

……

入夜！

虽然说阴间没有太阳，但同样也就白天和黑夜之分，当明月落下，那就是黑夜来临，而春乐宫也是张灯结彩起来，挂满了大红灯笼。

只不过这大红灯笼内点的并不是蜡烛，而是另外一种特殊的材料。

实际上，在内阴间就和古代阳间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所有的鬼魂都是实体，唯一的差别就是一个没有太阳，另外一个就是身体温度上的差距。

但鬼魂同样也要穿衣服，同样也会感染风寒，因为这阴间的阴风远低于鬼魂身上的温度，如果不弄点御寒之物便是会受冻，当然了，修炼者除外。

可阴间也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在山城这种一山中心区域，也不过才只有一半的人修炼过，还有一半也只是普通鬼民。

鬼民和鬼修，是方铭对内阴间这些鬼魂的称谓，前者就是普通鬼魂，后者才是修炼者。

和以往门前宾客络绎不绝的景象不同，今晚的春乐宫门前却是极其冷清，不是因为生意不好，而是因为春乐宫今天并不对外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