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百揆一定要强行抓他,路行人又拦不住时,他就必须强行突围,然后进入张居正的府邸,看那时候谁敢闯入张居正的府邸抓他,至于以后的事可以慢慢来做。大不了逃出京城,不再趟这个浑水。
他并没想到会惊动九门提督,他真正想要惊动的是皇上,想让皇上了解这个情况,到时候人员招募晚了他也有托词。
刘守有笑道“李大人,你们这么对峙下去能有什么结果啊,要不两位商定一个方式,单挑或者让部下来个比武大赛,赢的一方可以得到人,输的一方就退走,愿赌服输。”
李百揆和路行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刘守有能说出这种话,这可是在执法,不是打擂,更不是赢什么彩头。
此时,一匹快马飞驰到来,上面的骑手高声喊道:“圣旨到。”
听到这一声,所有人立时都停止动作,眼睛齐刷刷看着那人。
随后,一队人马从不远处过来,当先一人正是司礼监的太监张鲸。
他来到近前,李百揆、路行人等早都下马恭候。
“张大人,您是来传旨的?”李百揆有些诧异。
是哪个耳报神这么快,他才到这里一会儿工夫,宫里就知道了,而且派人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圣上有旨意,锦衣卫指挥使秦端明、况且纵容属下当街械斗,扰乱京城治安,着将二人押往南镇抚司收监,由南镇抚使审理此案。”
众人看着张鲸,这也太随便了吧,连圣旨都不拿出来,直接就是口传。
路行人、刘守有等倒是司空见惯,许多时候内宫传旨都没有写在纸上的圣旨,只是皇上的口谕。
“臣等领旨。”众人齐刷刷躬身大声道。
既然没有正式的圣旨,接旨的仪式也就不用太隆重了。
秦端明只觉眼前发黑,此事惊动了皇上,这下子可真的不妙了。
况且倒是有些欣喜,不过没有显现出来。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大家都散了吧,李大人,你抓的那些人也都放了吧。”张鲸道。
“这是皇上的旨意?”李百揆有些犹豫地问道。
“怎么,你怀疑咱家假传圣旨不成?”张鲸冷笑道。
“不是,不敢,好的,我回去就放。”李百揆说完,行个礼后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张大人,这两个家伙咋办?”路行人松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控制在锦衣卫内部了,若是真被九门提督抓走两个指挥使,锦衣卫的脸面可就扫地而尽了。
“这两个家伙你带回去,先在镇抚司看管着,皇上会有后续旨意处理。”张鲸道。
“多谢大人。”路行人大喜,这是在保全他的面子,皇上果然还是给锦衣卫面子的。
“我说你这个猴崽子,当差的本事稀松平常,闯祸的本事倒是不小,这才上任几天啊,就来个当街械斗,过些日子还想搞哗变不成?”张鲸指着况且骂道。
“张大人,这事不怪我啊,我冤枉啊。”况且大叫起来。
“你冤枉个狗屁,你自己干的事不知道,械斗是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张鲸丝毫不假辞色。
“大人,这械斗是有原因的,秦端明故意找碴子,专门跟我对着干,他跟我对着干也罢了,问题是他专门跟皇上交给我的任务对着干。你说我怎么办?”况且气呼呼地道。
“姓况的,你别血口喷人!”秦端明急了,况且这是恶人先告状,当着张鲸的面给他扣一顶对抗圣旨的大帽子。
对张鲸说,就跟对皇上说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这些话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路行人看出些端倪,暗中替秦端明捏把汗,张鲸上来就骂况且,看上去好像偏袒秦端明似的,他却看得出来,这一招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张鲸分明是在给况且说话的机会,以便帮他开脱。最关键的是,这是不是皇上的授意?
“我这儿有证据。”况且从袖子里拿出那几张口供,递给张鲸。
“你有我没有吗,我一样有你属下的口供。”秦端明也拿出几张纸呈给张鲸。
张鲸看了两个人呈上的证据,暧昧地笑了笑,这个秦端明真够傻的,你都问出些什么啊,这不是给自己安罪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