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刚走出巷子,就看到李百揆骑在一匹雄赳赳的白马上,周围簇拥着一群士兵。
“李大人,不好意思,我们锦衣卫的事还麻烦您来帮忙维持治安,打搅了。”况且上前拱手见礼。
李百揆这才慢悠悠下了马,还礼道:“这倒是没什么,就是不知况大人在此有何公干,摆出这么大的阵势?”
他来到后就问过了,护卫们都说就是来查案子,他们只是来保护况且的安全的。李百揆当然不信,关于况且跟勤王派之间的关系,说法很多,版本不少,他也有所耳闻,更知道勤王派和护祖派两个死敌之间的百年争斗,他们只是约定好不在京城出手就是。况且此举显然是公报私仇,说白了就是以锦衣卫之名,行勤王派之实。
他此来也不是为了什么维持治安,防止有人闹事,那是顺天府的事,他是受人之托,来查看况且是否真的把罗西带走了,如果有可能就把罗西截下来,他会得到天大的好处。
他看看况且真没有抓人,倒是心下一松,若是况且抓了罗西,他就为难了,截留下来能不能做到不说,就是能做到也会跟况且大闹一场,很可能步前锦衣卫指挥使秦端明的后尘,如果不截留下来,又会得罪一个巨头。现在见况且只是带着护卫走出来,他暗自常庆幸自己躲过两难境地。
“我这阵势大吗?”况且假装不知地左右看看。
“哦,的确大了点,不过李大人你可能不知道,白莲教余孽多次刺杀我未遂,我又杀了他们的三个圣使,也就是在燕山那里击毙的刺客,他们对我下了必杀令,想在京城里对兄弟我继续搞刺杀,吓得我是心惊肉跳的,所以出来不得不多带些护卫。”况且一脸真诚地解释道。
李百揆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自我保护吗,谱儿摆得都快跟皇上媲美了。
至于三圣使原先要刺杀况且,而且拍卖况且人头的事,他当然知道,他也是参与者之一,跟邢尚两人是一伙的。所以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有些发虚,不知道况且是不是听到些什么消息,在故意敲打他。
“嗯,也是啊,前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就被刺杀了,还是在一百多护卫的保护下,看来况大人是吸取了经验教训,没有五百号人保护着是不敢出门了。”李百揆不无讥讽地笑道。
“李大人身边不也是护卫众多吗,看来大家在这个事上很有共识啊。”况且也笑了起来。
李百揆冷笑,他带着众多士兵可不单单是护卫自己,为弹压局面而来,自然要带足人手,他平时从不带许多士兵出门。
不过他也明白况且是在找托词,况且平时出入也只有十名护卫随行。
“罗大人还好?”李百揆问道。
这才是他关心的,虽说况且走后,他就要进去看看罗西,却还是想从况且嘴里知道些东西。
“当然好,罗大人和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们聊了很长时间,聊得非常投机,要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况且很感慨道。
纪昌都忍不住暗笑:能不投机吗,被你治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还不是你想听啥他就说啥。至于相见恨晚就甭提了,纯粹糟蹋这个词儿。
“是啊,罗大人交友广泛,行侠仗义,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李百揆试探说着。
“的确,李大人这评语再贴切没有了,看来也是罗大人的知己啊。”况且再度感慨道。
他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哭得跟孩子似的神态,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为不失赤子之心吧。
“李大人您忙,兄弟告辞了。”况且这才坐上车离开,护卫们骑马在两侧严密保护。
车队走出一条街后,况且才看着车后面冷冷道:“李百揆,他就算是我名单上的第三号人物吧。”
九娘惊道:“你还要整他啊,他可是手握重权的九门提督,不是吏部前郎中。”
“九门提督又如何,他多次找我的别扭,想把我抓到刑部大牢里去,分明是受人指使,回头得查查都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我已经想好了,离开京城前得跟这些人统统做个了断。”
“估计是邢家吧,还有没有别的家族不知道,邢家肯定是他的指使人。”慕容嫣然道。
“师傅,你就甭助纣为虐了,他一个人都够坏的了,我现在都为那位李大人感到心寒了。”九娘拉着慕容嫣然的胳膊道。
“我当然是帮着公子的,何况他不是纣王。”慕容嫣然笑道。
“完了,你们都跟着他沦陷吧,难道只有我还保持着正义感吗?”九娘叹息道。
况且不理她。这位妹妹看上去纯真善良,其实是骗人的,他亲眼见过她杀人的场面,那叫一个干净利落,邢尚的哥哥就死在九娘的手上,后来邢家找不到嫌疑人,就锁定了况且为凶手。
在这件事上,况且真当了一回无私的背锅侠,只是平时任何人都看不出九娘那暴力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