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带着练达宁去了张居正府里拜访张居正,练达宁此时才真正看到况且跟张居正有多熟,进张府跟进自己家门一样,门房仆役也都上前殷勤问好。
“我原来就是在这儿当幕僚的,所以上下都很熟悉。”况且解释道。
“那文宾要是来当幕僚,张大人会收他吗?”练达宁既有些眼热又有些战战兢兢。
“应该没问题吧,不过还是先问好文宾是不是真的愿意来,张大人这里由我来说。”况且道。
张居正接待了练达宁,倒是没有高拱那样倨傲和不近人情,他没有提及徐阶和练达宁的师生关系,而是很认真地打听南京和江南各方面的情况。练达宁自然也都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
况且没参加谈话,而是去厨房找到大厨就着几个猪蹄喝酒,然后非常认真地探究烹制美食的技巧。
张居正的几个幕僚看到后也是服气了,想不到况大人还有这个雅兴。
“允明这真是上得殿堂,下得厨房啊。”
“他下什么厨房啊,你们不知道,这家伙在家根本不干活。”一个幕僚鄙视道。
“他家仆役都快过千了,哪里还用他干活?说他嘴馋还差不多。”
“人家那不是仆役,是护卫。”
“护卫不就是家人,而且还都是有正式官身的。武官这一点是文官没法比的。”
幕僚们谈论着,一个个都眼红得快发疯了,况且原来在这里不过是排名末位的小老弟,现在却是三品大员了,这事上哪儿说理去,天道不公啊。
张居正原来想让自己的几个幕僚去给况且当幕僚,这些人都不肯去,一是原来不看好况且的第六卫真能干出什么名堂,二是给况且当幕僚实在是心理上过不去。
张居正和练达宁聊了一阵后,端茶送客,然后又让人把况且叫进去说话。
况且只好把练达宁送出府门,让纪昌派人陪练达宁先回家,自己这才转身来见张居正。
“你小子挺有本事啊,怎么忽悠的,把皇上都忽悠的要跟你合伙做买卖了?”张居正冷冷道。
“大人,这跟我没关系,是皇上和宫里那些老大人勒索我,哪里是跟我合伙啊,不过是让我出银子给皇上和宫里买东西罢了。”况且叫屈道。
“我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想借行商之名练兵我是支持的,可是也不能真的这么干啊,你带个大型商队去谈判,这也有伤国体啊。”
“大人,这事皇上可是同意了,而且高相也让管家列单准备让我进货呢。”况且笑道。
“好啊,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拿皇上和高相压我。”张居正冷哼道。
况且摸摸鼻子,苦笑道:“大人别误会,我不是拿他们压您,而是说若是这事有伤国体,皇上和高相也不会同意的,更不会参与了。”
“好吧,我也不管你了,听说皇上还特地下旨授予全权给你,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凡事小心些,别光顾着做生意,谈判的事若办不好,责任全在你头上。”张居正正色道。
况且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点,而且也明白这件事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他的目标不是谈判成功,而是把带进去的人全都平安带回来,就这一个目的他还不知该怎么完成。
做买卖实际上是为了遮人耳目、混肴视听,当然有赚银子的机会不赚白不赚嘛。
况且回来后,见练达宁红光满面,跟拜访完高拱后的情景截然不同。
“跟张大人谈的还好?”况且问道。
“嗯,大人还夸我几句呢,看来这次借你的人情是肯定能过关了。”练达宁喜笑颜开。
况且心里发笑,就这点事也值得高兴成这样,只要高拱那里不想把练达宁清算掉,就已经没事了,毕竟高拱才是吏部尚书。
“另外大人说了,以后我应该考虑进都察院,然后大人可以推荐我在江南当巡抚。”练达宁笑道。
况且明白了,张居正这是在为他的未来铺路,想让练达宁以后在江南辅佐他。虽说不进都察院也可以做巡抚和总督,但毕竟还是都察院派出的巡抚和总督才是正经路子。
巡抚按品级来说不比按察使大,但实际权力却大了许多,主管一省的行政。
明朝实行的是巡抚制度,巡抚只是中央特派巡视地方的官员,巡查任务完成后还是要回到中央交差,掌握地方实权的官员是布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