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不知道使团的其他人选,据说有些人已经先行赶赴宣府,在那里等候他。
为何不在北京聚集所有的人一齐上路,他想不通,张居正只是说这样做是为了保密,但他觉得似乎别有内情。
又过了一天,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发下来了,况且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吃惊了,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现在的座车也要上路,不过配发给他的居然是皇上当裕亲王时的行辇,那几乎就是一座行走的小型宫殿,需要八匹最好的马才能拉动,不用说,皇上赏赐的御马都用上了。他的两匹坐骑也要跟随上路,这个派头比亲王丝毫不差。
皇上又发下来十套服装,两套是女官服装,八套是宫女服装,所谓的套,不是一件两件,而是各色全套服装,每一个人的服装都装满了三个大箱子。
给他订制的服装更是令人发指地装满了十个大箱子。
其他还有许多日用品,包括一些装饰品,都是裕王府的库存。
皇上即位后,裕王府就原封不动封存了,作为潜邸,不能分封给诸王用,那会引发不可言说的恶果,皇上就算有太子,宫里也有东宫供太子住,还有其他宫殿可供年幼的王子居住,那座裕王府就成了无人染指的贡品了。
赏赐下来的各种用品自然不用说都是亲王级的,扇子,金瓜,戈矛,甚至连痰盂和擦汗用的汗巾都是当时给裕王订制的专用品。
这些东西都不是一件两件,而是有许多,皇上当太子时没用上,也就在库房里存着,现在都拿出来给况且充门面。
况且却是吓得有些神魂不定,他回来后照着镜子看了半天,痴痴不语。
“怎么臭美起来了?”左羚来找他最后敲定购物的单子,许多东西是要在沿途的城市购买,已经预定好了。
“你看我肥不肥?”况且愣愣地问她。
“什么叫肥不肥啊,你又不是猪。”左羚笑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自己活像是皇上养的一头猪呢,一旦肥了就该杀掉吃肉了。”况且道。
“你瞎想什么啊,皇上想吃什么没有,怎么会吃你的肉。”左羚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听得一头雾水。
况且真是有大势不妙的感觉,他总认为自己就是被喂养的猪,养肥了就该出栏了,就是一个垃圾股,炒到最高点,然后就直接按到地板上。他看到那些亲王级的用品后,有些觉得好像是时候到了。
“你不胖,不用担心,比以前瘦了好多呢,太操心了。”左羚笑道。
况且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确是瘦了不少,倒是显得更为精干,甚至更为成熟了,原来的他多少还是有些少年稚气,现在却差不多打磨光了。
“不肥就好。你也瘦多了。”况且忽然笑了。
“嗯,算你会说话,先别管胖瘦美丑的事了,还有几样单子你赶紧帮我敲定。”左羚现在哪里有心思研究长相,脑子里快被一单单的生意涨爆开了。
不过她的确瘦了几斤,这些日子,她比况且还忙,每天只能睡上四个小时左右,她可没有况且的本事,一周不睡觉依然神采奕奕。
况且和她一起敲定了几张单子。
“对了你怎么带那么多食盐上路,盐引从哪儿弄到的?”左羚忽然想到这事。
当时食盐由国家*,把持极为严格,私自贩卖食盐跟后世贩卖毒品的罪行一样,判罚更是严厉,不分性别年龄。
卓茂林身边的人都是提着脑袋在赚钱,别看他们生活奢华,一旦被官府抓到,基本就是个死,绝对不会有任何活路。
当时买个十斤八斤的盐还算容易,若要成批的购买就需要拿着户部批的配额在各地盐厂提货,这种配额称为盐引。
盐引就是允许一个人购买食盐的合法手续还有数量,每张盐引允许购买食盐三百斤,而且购买食盐的银子已经包含在盐引里,也就是说盐引就是用银子购买来的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