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无奈道,“忘不了你最疼爱的亲孙女!哀家这儿还有一匣子圆润明亮的南珠,年轻姑娘戴着更好,打珠钗也好,串成手链,项链,或是打耳环都行。”
定阳长公主这才满意了,“我就知道母后最不会偏心了。不过云漪和浩儿是双胞胎,这光赏了云漪,不赏浩儿一些东西,这不好吧。”
太后看向沈文浩,想了想道,“你这孙儿一看就是文采风流之辈,哀家赏他上好的笔墨纸砚一套,以此勉励他好好用功读书。”
沈文浩的表情立时有些古怪,沈云漪则是暗暗在心里偷笑,她的二哥最不喜欢读书了。
定阳长公主也深知沈文浩的性子,笑着道,“笔墨纸砚还是算了。我这孙儿啊,更喜欢舞枪弄棒,倒是一点儿也不像他父亲。”
太后有些吃惊,打量起沈文浩,见他虽然打扮得一派风流富贵相,长得确实颇为健硕,眉眼间一片刚毅勇武之色,“不像他老子,是随了他祖父。当年女婿也是战场上的一员虎将啊。说来女婿的四个儿子倒是一个也没随他。”
沈国公沈家安吃喝玩乐是一绝,不过在沈锐和定阳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可不敢做什么出格的。
已经去世的沈家全就不说了,生前也未对习武有什么兴趣。
沈家航和沈家行两个都是文官。
沈文浩一听太后说他像沈锐,当即停了停胸脯,豪情万丈道,“启禀太后,我一直以祖父为目标,将来我也要征战沙场,护我大楚河山,将那些狼子野心之辈通通赶走!”
太后来了几分兴致,笑着对沈文浩招了招手,“孩子,你来哀家这边。”
沈文浩起身,坐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打量着眼前的沈文浩,又看了看定阳长公主,语气里含着怀念,“哀家还记得当初你祖母小时候,那时候她年纪比你还小,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你祖母来找哀家,仰着头说,她以后要当女将军,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没想到几十年后,她的孙儿说了跟她差不多的话。”
定阳长公主一愣,几十年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消磨了太多人和事,有些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
随着太后的话,定阳长公主想起了当时只有八九岁的她,那时候她好像真的做过这样的事。
“亏母后还记得,小孩子家家说的孩子话罢了,有什么好记的。”
太后意味深长道,“当父母的,自是会记得孩子的一点一滴。你虽说没能当女将军,不过好歹嫁了个国公将军不是,也算是弥补了你的遗憾。”
太后浑浊的老眼里浮现出丝丝怀念之色,很快回过神,继而对沈文浩道,“哀家记得皇帝那儿有一把西域进贡削铁如泥的匕首。哀家待会儿就派人跟皇帝讨了那匕首送你。”
身为男人谁会不喜欢削铁如泥的宝刀,沈文浩自然也是喜欢的,眉飞色舞地道谢,“多谢太后。”
萧可卿见沈文浩得了太后另眼相看,嘟着嘴巴拉过太后的胳膊撒娇,“太后,表哥得了您的赏赐,可哥哥还什么都没有呢。太后可不能偏心。”
太后的确很宠爱萧可卿,拍了拍她白皙柔嫩的小手,安抚道,“哀家不偏心。皇帝那儿还有一把宝弓,想来正适合你。到时候哀家也一并讨来赏给你了。”
萧铭立即道,“多谢太后,我就知道太后疼我。”
沈云漪扁扁嘴,萧铭和萧可卿这两兄妹没其他本事,哄太后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瞧把太后哄得眉开眼笑,眼底的宠溺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这时,有一宫女进来禀报说是郑王来给太后请安。
沈云漪眉头一挑,心道表哥来了。
太后在听到萧景来请安时,含笑的眉眼立时拉了下来,双眼深邃,里面的情绪晦暗难辨。沈云漪却从太后的眸子里看出了深深的厌恶。
沈云漪其实不懂,萧景跟萧铭兄妹明明都是先郑王一脉的后人,为什么萧铭和萧可卿两人受尽太后的宠爱偏疼,而萧景别说冷待了,从小到大,萧景在太后这里每每都要被糟践一番。
过了片刻,太后淡淡的声线响起,“方才说到哪儿了?继续说啊。”
定阳长公主动了动嘴巴,似是想开口,不知想到什么,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萧铭和萧可卿两个继续方才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地哄着太后。
沈云漪见状,眸子微微睁大,太后这是要完全无视萧景,任由他等着了?
沈云漪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个好主意。
沈云漪时不时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神又急又担忧。
沈云漪连着转了好几次,自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萧可卿想到方才被沈云漪将了一军,吃了大亏,有心报复回来。
萧可卿眼波一转,想起沈云漪和萧景的关系极好,猜到沈云漪此刻的异样怕多是为了萧景,心里不由拿定了主意。
“表姐这是怎的了?老是朝门口看,是在看什么?还是在担心谁啊?莫非是在担心郑王?”萧可卿意味深长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云漪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透出不安,“是啊。我在江南时,若非郑王表哥挺身相救,我差点就一命呜呼。郑王表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想我自回到京城,还不曾见过郑王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