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叶冰。”铁凝香语气有些复杂:“从昨天夜里开始,她的生命体征就在不断衰弱,医生束手无策,根本找不出病因。”
“找不出病因给我说干嘛?我又不是医生?”默默吃饭,我今天胃口很好:“是不是那个陈老又来找你了?”
铁凝香点了下头:“陈老在江城很有名望,跟我爷爷是一辈人,就算是我父亲见了他也要低声喊一句陈老师。”
“他去你家了?”
“没,是陈老身边的人背着他偷偷告诉我爸的。”
“所以铁副局就下令让你来说服我?”我放下碗筷:“那陈老师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看起来道貌岸然,道德品质极为崇高,可你们又怎么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和陈老师见过面以后,我也在网上搜查过关于他老人家的资料。
这位老先生几乎被夸成了一个完美的人,网上甚至找不到一条关于他的负面信息。
这在我看来很不正常,网络环境十分复杂,人人都戴着一张假面,即使是一篇完全正面的报道,底下也会有喷子出现,他们喷根本不是为了刻意辱骂贬低,有的纯粹是因为好玩,或者想要发现、博取关注,仅此而已。
可是我那天足足翻找了几十页的报道和评论,竟然愣是没有找到一条负面信息,这在我看来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这老爷子确实是神一般的存在,道德品质完美无瑕;第二,他有可能有专业的团队在运作,维持着他的正面形象。
听了我的话,铁凝香很少见的开始反驳:“一个人偶尔做一两件好事,或者见义勇为这不算什么,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不会去发自内心的敬重对方。可陈老为江城、乃至整个华中南做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来证明。”
“一开始的时候,社会上对于陈老的所作所为也出现过负面评价,认为他是在作秀,觉得他和某些大张旗鼓做慈善的社会上流人士一样,无非是想用钱去买个好名声。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提出质疑的报社都已经关门停刊,陈老却还在不断兴办学校,并且吸引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高健,这世界是有好人的,我知道你的经历,也明白让你接受一个这样的人很难,但这是事实。”
铁凝香语重心长,做刑侦的,还有缉毒的特警等,都擅长从最坏的方向去揣测人性,毕竟和他们打交道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宽容和信任有时候是会致命的。
“学姐,我相信世界上有好人存在,但我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会用好人的思维去思考。在我看来人是复杂的,一个抽烟酗酒偷东西的小混混,可能也会在每天傍晚去后巷喂流浪猫流浪狗;一个衣冠楚楚受过高等素质教育的大学教授,很可能内心是个变态,身上背负着多起虐杀案;一个四五岁大天真可爱的孩子,他长相特别讨人喜欢,五官精致好像瓷娃娃一样,可能他就会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将刚出生的小狗崽当这狗妈妈的面扔进火炉里。”
“外貌、气质都只是表象,这世界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我说的这些道理,铁凝香都懂,她沉默片刻:“高健,你太极端了。”
“不是我太极端,而是这个陈老师太完美了,从犯罪心理学来说,一个人未来的人生轨迹,可能和他早年的某个遭遇或者习惯有关,你口中的陈老师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去收养孤儿,建立残障儿童学校、聋哑人学院,这肯定和他的某种人生经历有关。”铁凝香不是外人,所以我没有任何隐藏,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做慈善的方式有很多种,为偏远地区人民修建学校,为灾区捐款,支援西北建设等等,可陈老师偏偏选择了收养孤儿,修建多所残疾人学校,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陈老师为什么会对孤儿和残疾儿童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心呢?”
我一步步诱导,铁凝香听完下意识接了一句:“为什么?”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背:“你确定要听吗?”
“少啰嗦,快说。”铁凝香瞪了我一眼。
压低声音,我趴在铁凝香耳边说道:“这只是一个没有根据的推测,你别放在心上。我觉得陈老师之所以会这么做,第一有可能是为了赎罪,第二有可能是为了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