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也是秀场曾经的主播吗?”那个人说话语气我很不喜欢,但是我又隐隐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很危险的气息,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和他产生冲突,死的一定是我。
“他是个疯子,阴间秀场在深层梦境的分部可以说就是毁在他手中的。”夏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那个家伙受了很重的伤,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随便动手的。”
“真是奇怪的人。”我摇了摇头,进入深层梦境以后,在这里就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正常的生命,不论人还是东西,全都很怪异。
“走吧,去见小。”
离开无灯街区,我又扭头看了几眼,那个长袍男人其实我有一瞬间曾产生过一种熟悉感,只是我记忆中好像并没有下巴尖细、嘴唇薄如柳叶的男人。
夏驰带着我在深层梦境中漫无目的的转了许久,一直等到大群念头从建筑中飞出,似乎开始最后的狩猎时,他才举着手中的令牌开辟道路,带领我进入此次梦境之旅的终点。
饶了一大圈,我又回到了那栋十九层高的大楼门口。
“钟楼。”我扬起脖子,对于再次回到这里有些意外,此时我已经能够确定,那个戴着纸人面具的神秘女人就是小。
“你来过吗?”夏驰有些意外:“这栋大楼最顶端确实有一座大钟,影响着深层梦境的时间流速,代表着扭曲的极致和遗忘的终点。”
“扭曲的极致和遗忘的终点?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夏驰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太懂,就听小这么说过。走,我们进去吧,等见了她很多疑问都可以解开了。”
我跟着随夏驰进入这栋高楼,在这个过程中不时有吃饱的念头带着满足的表情飞回来,它们对于我十分敌视,但对于夏驰却表现的很亲近。
具体反映出来的场景有些惊悚,大概的画面就是,一个阳光腼腆的大男孩身边飞舞着数量越来越多的人头。
一口气走到了第十八层,这一层的房间和墙壁全都是黑色的,我第一次进来时,被替换的楚门还告诉过我,说黑色是梦境中最糟糕的颜色。
“别紧张,这几个房间里关着的东西是不会被放出来的。”夏驰随手将周围的念头驱散开,带着我走上了顶层:“,人我给你带来了。”
顺着他喊得方向看去,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站在各种被遗弃的物品中间,她带着纸人面具,连头也没回,似乎在很专注的看着什么东西。
“果然,她就是价值一百积分的悬赏对象。”我默不作声和夏驰一起朝女人走去,翻过那些被遗弃的物品,站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
我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打量她,这个女人很美,气质特别,即使纸人面具遮住了脸,仅凭不经意间的动作,就能成为焦点,牵动着旁人的心神。
“为什么只有她戴着纸人面具,你和刚才见过的那个男人都没有佩戴?纸人面具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我碰了碰夏驰,谁知道这家伙低着头竟然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看到他这副拘谨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之前有可能是误会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空气仿佛凝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过了有几分钟,目标才转过身,她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拿起刚才一直在看的东西。
这是一个破旧的八音盒,只有巴掌大,落满灰尘。
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我和夏驰,掀开八音盒的盖子,弹拨出一个个清亮富有质感的音符,悠扬、舒缓、干净,像是一首纯粹的诗,又好像一缕明媚的阳光。
“为什么如此美好的事物也会被遗弃?为什么明明觉得动听,却偏偏想要忘记?”小扭动八音盒上的发条,将其放在高楼的围栏上,她看着八音盒里跳舞的两个小人,忽然走到我的身边,沉默许久之后,慢慢说道:“面具戴的太久,就会长到脸上,想要揭下来,非得伤筋动骨扒层皮不可。到了最后,想用一双纯真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才发现已经做不到了。”
这话似曾相识,我后退一步,跟她相对而立,两个人都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