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该不会是小男孩留下的吧?”住在六楼的小男孩很有可能是顾君生转世,他被执念当做了同类,所以其父母遇害后,他能独自一人在红楼生存下来:“张书雪没有伤害那孩子的理由,不过从小男孩很害怕李铭这一点可以看出,他对执念还是十分畏惧的。”
为了追查血迹,我来到八楼,张书雪租住的房间门也没锁,推开之后,一股油腻的肉香飘散出来。
餐盆倒扣在地上,肉汤洒了一起,上面依稀能看出几个脚印的轮廓。
“脚印是张书雪的,脚尖朝着门口,她光着脚匆忙追着我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鞋印则很小,应该是李铭留下的,他在地上爬行,所以大部分鞋印都不完整,同样鞋尖朝向门口,这小子离开后也没有再回来。”我仔细观察了每一个脚印,除了张书雪和李铭外,只剩下我自己的。
“她们去了哪里?”我离开张书雪家后,又遇到了满身牙印的执念,东奔西跑,浪费了很长时间,之后躲在老阿婆家里和外界脱节,红楼中发生的所有变故,应该就是在我聆听老阿婆故事时发生的。
“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这些红楼租客想要干什么?他们被执念操控,暴食和贪欲占据头脑,应该会连绵不绝对我发起进攻才对。难道说执念在和人结合后会发生异变?”执念给我的感觉都是依照本能行事,可现在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它们表现出了很强的纪律性,就好像背后有一个共同的大脑在指挥一样。
走进屋内,椅子倾倒,墙面也溅上了不少油汤,我没有久留,径直步入张书雪的卧室。
我的外衣就扔在这个狭窄逼仄的小屋子里,张书雪当时拽掉我外衣,随手就给扔在了地上,当时我还特别注意了一样,外衣掉落的位置前后没有发生变化。
“屋内无人进入,衣服位置也没变,看来我衣服里的东西应该都还在。”松了口气,其他都还好说,只是秀场的胸针摄像头对我来说太关键了,那东西会暴露出我的很多信息。
捡起衣服,我抖了抖灰尘,手伸进口袋里。
符箓、道经都没有少,可当我的手摸到上衣口袋那里时,我表情慢慢凝固了。
“胸针呢?”拿在眼前反复看了几遍,原本扎着胸针摄像头的地方此时什么也没有!
脸色变冷,我穿上外套,先是仔细搜查了一遍卧室的各个角落,而后又翻找了客厅,并没有看到梅花胸针。
“不是掉落在了屋内,那它会去哪?”我回想当时的场景,被执念控制的张书雪和李铭都发疯一般追着我往外跑,她们当时没有取东西的时间。而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出租屋地面上又只残留了她们离开的脚印,并没有她们回房间的脚印,这足以说明偷走梅花胸针的不是她们。
“为什么会没有脚印?”张书雪的房间原本是为了囚禁她,所有窗户都被砖头砌死,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房门。
“肉汤泼洒的很不规则,如果特别留意的话,倒也有可能在不踩到肉汤的前提下进入房屋,但这需要身体具有高度的协调性和平衡性,被执念操控的身体动作幅度都很大,应该做不到。”
“一个身手矫健身体灵活的隐藏者,或者是一个没有脚的东西。”
秀场的梅花胸针必须要找到,管他是人是鬼,拿了我的东西,就算是入局了。
“其他东西都没丢,只有胸针被拿走,对方应该清楚这东西的含义,很有可能是另一位主播出手了。”我坐在张书雪的床上,慢慢冷静下来:“朱立还是住在顶楼的那一位?”
我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可能:“假如楼顶的哪一位才是秀场主播,他拿走胸针是不是为了告诉我,让我去找他?”
这是一个极度乐观的猜测,我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可以上去看看。”瞟了一眼墙上的闹钟,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五,距离天亮还有很久。
“安全通道在七楼,要去四单元顶层……”我脑中计划着路线,这绝非我小题大作,红楼里太过诡异,执念随时有可能出现,而且比执念还要让人感到害怕的红楼租客又全部消失不见,我必须要小心。
他们的消失很可能预示着异常针对我的阴谋拉开的序幕,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一个极度危险的东西混入了红楼里。
这两种猜测不管哪一种对我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因为所有入局者中,我掌握的线索最少,是最被动的那一个。
走出房间,我蹭掉了鞋底的汤汁,确保行踪不会暴露后才下楼,进入七楼的安全通道。
红楼修建的具体时间老阿婆也没说清楚,我只知道这栋大楼从刚修建开始就充斥着不幸和危险。
幽长的楼道好似没有尽头,我紧了紧衣领,胸口的伤痕隐隐作痛。
“四单元顶层……那个人住在红楼最高的地方他想干什么?之前听朱立说红楼越高的楼层越危险,他能活过这么长时间看来也不是一般人。”我双手不断演练着血浊教我的手决,准备随时应对出现的执念。
漆黑楼道里连风声都听不到,我一直走过了一半的路程,判眼突然捕捉了一点微弱的亮光。
“浅绿色的?”凝神细看,亮光是从电梯那里发出的:“这大楼如此破旧,电梯还能正常使用,也听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