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欢听了高义成的话,心头一沉,他早就料到王家屏会找他麻烦,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其他兄弟呢?”高义欢冷脸道。
“二哥,今天早上你不在,发生了不少事儿。”高义成道:“王家屏清早就带人过来,说我们误了军情,要拿办二哥。二哥不在,他们看见粮食,又要把粮食拉走,大宪哥不干,被他们打了之后带走了。其他兄弟也被带走,说是要解散咱们这一总,老东家已经去刘黑子的帐篷了。”
高义欢心里一惊,“我爹过来呢?”
“今早坐着骡车过来,比二哥早到半个时辰,问了我几句,就去找刘黑子了。”
怕是昨天高义欢跟高祖荣说了五日期限的事情,高祖荣见他与李岩谈了一宿,不晓得什么时候结束,怕这边有麻烦,所以就先过来了。
高义欢听说老爷子来,心里有了些底气,再者今天搭上了李岩的线,他也不打算在给刘黑子和王家屏面子了。
这个王家屏自己不上进,就他娘的喜欢找老子麻烦,拖老子后腿,生怕老子爬到他上面,真是可恨的紧。
既然老爷子过来,刘黑子多少得给点面子,高义欢镇定了些,边往里走,边问道,“银子和盐还在么?”
“还在,大宪哥看情况不对,让我先藏起来了。”高义成跟在身边回道。
听说钱和盐还在,高义欢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发生,那他慌也没用,于是吩咐道:“义成你留下,看好银子和盐,兴豪、柱子,你跟我去见下王家屏这个龟孙。”
说完他便向营帐走去,王家屏和刘黑子,真当老子好欺负,娘的攻打高家堡,踢老子一脚的帐还没算哩。
高二哥急匆匆的就到了刘黑子的帐外,一名士卒把他拦住,但他已经听见里面老爷子的声音传来,“刘都尉、王掌旅,这次是我儿第一次执行探查敌情的军务,对此还不熟悉,还请刘都尉高抬贵手,帮忙美言几句,大家都是乡党,应该相互关照,才能在闯营立足嘛。”
刘黑子有些倨傲的声音传出来,“高先生啊,你在李公子手下也有些时间了。这个,咱们闯营的军规,你也该清楚。啊,那个,这是牛军师定的规矩,说五天就是五天,迟了就要受处罚。你也别为难我,咱们摆事实,讲道理嘛。对吧。”
一旁的王家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高祖荣,就你那傻儿子,你自己也清楚,整天神经兮兮的,每天一大早搞的整营人不安生,现在延误军机,只是把他调到伙房,你就知足吧。”
帐外忽然几声喧哗,高义欢掀起帐帘,从外面闯了进来,正好看见刘黑子神情倨傲的半躺在大椅上,王家屏得意的站在一旁,老爷子则站在中央。
看见高义欢进来,刘黑子微微一愣,身子不禁坐直了些,脸上漏出不快之色,一旁的王家屏则冷笑道:“高祖荣,看见没有,你这儿子居然一声不响,就敢闯进都尉的营帐,要不是看在他傻的份上,早被拉出去军棍伺候了。”
要说老爷子在李公子手下做幕僚,刘黑子不该让他站着才是,可看着帐内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对头。
高祖荣扭头看见高义欢,不禁道:“义欢,还不给刘都尉认错!你能做这个部总,还是刘都尉给你要的,他对我们不错。”
高义欢脸上有些愕然,就刘黑子还对我不错?老爷子这是怎么呢?
高义欢心里有气,加上傍上了大佬李岩,却没听高祖荣的话,而是指着王家屏骂道:“王家屏你个龟孙,扣老子军粮,老子就不说了,老子用命换来的粮食你也敢抢。还有老子的兄弟们,你个龟孙把他们押哪儿去呢?”
刘黑子看着高义欢,眼睛冒着寒光,他之前是顾忌李岩,并且想要投靠李岩,所以给高家父子一点面子。
毕竟他也是一个河南人,总是无法融入陕西人的核心,在后营一直打杂,无法再往上爬,所以他也要另谋出路。
起初他是想投靠李岩,不过李岩身边虽然聚集了不少河南的豪强,但他不想搞什么山头,用人不看出身,只要有能力,便一概举荐,要是人不行,就是亲属也不得重用。
刘黑子投靠李岩并不成功,甚至都没见上一面,所以他便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闯王的大谋士牛金星。
这个牛金星也是河南人,本来是李岩举荐,不过这厮心眼小,没多久就开始嫉妒李岩的才干,拉帮结派,排挤李岩。
刘黑子送了点礼,便成功投靠到牛金星的门下,现在他自然不怕李岩,再说他还占着道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