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刻,洛阳城中开始实行宵禁,各坊开始敲鼓,还在外面游荡的人,听到鼓声必须回到坊间,若继续在街道上走动,除非特殊情况,都要被官府拿下问罪。
魏国法令森严,在鼓声中,街道上的行人,都各自归坊,然后关闭坊门,直到第二日五更天,才会重新打开。
如果听见鼓声,来不及回到自己居住的坊,也没有关系,可以去城内规划出的商业坊内,魏国为了刺激商业,街上虽然宵禁,但是坊内却不宵禁,青楼、妓院都是持证上岗,全天营业,酒楼、客栈也都随时接待客人。
戌时也就是晚上七点左右,随着鼓声敲毕,衙役锁上了坊门,士卒开始在街道上巡逻,城中绝大多数坊间的居民都吹灯睡觉造小人,只有城中几个商业坊内,依然喧哗,有读书人自命风流,彻夜饮酒嫖妓,唱词作诗,纵论时局。
这时洛阳东城外,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名魏军骑兵一人双马狂奔至城门下,为首一名骑兵,勒马仰头,“速开城门,军情十万火急!”
城上守军垂下竹篮,将通关文书吊上城头,守门掌旅看了看,立刻一挥手,“把门打开!”
嘎吱声中,瓮城门打开一道缝隙,骑兵便疾驰着冲入城中,马蹄哒哒的往行宫而去。
街道上巡逻的士卒,连忙躲避,侧目看着骑兵远去,心中疑惑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骑兵一路奔驰,来到行宫外,对守卫的侍卫道:“有紧急军情,要报给大王。”
揍报很快送到当值的大学士手中,陈名夏看了看,立刻站起身来,让内官去通知魏王。
高义欢在书房内处理一会政务,随着魏军收取北方的日子逼近,南方不断出现问题,武昌的黄得功依然不时挑衅,抓了他的侄子李虎至今没有放回,最近四川方面又传回消息,孙可望勾结乌蒙、镇雄、永宁宣慰司的土司,占据了三地,并唆使叛军占据泸州南部,控制了沉银的区域。
这或许是魏军打捞沉银,引起了孙可望的注意,他遂即唆使土司反叛,夺回沉银之地。
四川境内土司众多,不少部落中依然采用的是奴隶制度,土司首领具有极大的权力,能随意决定土民的生死,就是一个个的土皇帝。
魏军收复四川后,高义欢留梁以樟经略巴蜀,而梁以樟为了恢复四川生产,充实人口,采取鼓励土民下山耕种的策略,并派遣生员,去教授土民汉话,教授一些小孩学汉字,并给他们改汉名,上户籍。
山上的生存条件恶劣,魏国官府建房分地,引得不少土民下山。
人都跑下山种地,土司还怎么维系统治,怎么做土皇帝?因此,这些土司对于魏国很反感,近几年里一直叛乱不断,不过梁以樟采用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并非鼓励所有宣慰司的土民同时下山,而是先鼓励成都西面,天全六番、黎州的土民下山,等将两地的土司消耗的差不多,再鼓励他处。
这样的情况之下,土司的叛乱很难形成规模,因此都被魏军镇压,反而加快了魏军安置土民的速度。
这次川南忽然爆发这么大规模的土司叛乱,便有些不正常,肯定有外部势力支持,高义欢一猜,就知道是孙可望在作死的边缘,疯狂的试探。
不过,虽然南方动荡不安,暗流涌动,但高义欢先收取北方的策略不会改变。
孙可望敢于挑战大魏主要还是因为与明朝达成了秘密协定,他的底气来源于有明朝这个盟友,等大魏国灭了满清,乘势南下揍大明一顿,孙可望也就老实了。
至于沉银,高义欢现在也并不着急,玄衣卫揍报修建分水堤的工程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孙可望占据沉银区,银子照样取不出来。
这时,高义欢处理完堆积的功夫,后背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宫女走进来,轻声问道,“大王今日何处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