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结束了与大周婉的通话，关于末日世界的事情明天去了再说，有件很糟心的事要解决。</p>
坐着地铁来到公司，刚踏进公司大门，陈霁就感觉到不对。</p>
还没到上班时间，公司里就安安静静，同事们闷头吃早餐，盯着电脑看，与之前上班前热闹聊天的景象截然不同。</p>
“董事长早。”</p>
新来的前台妹子坐在一张简单桌子后，见到陈霁后，马上露出笑脸，朝他甜甜一笑。</p>
这妹子应该也是刚大学毕业没多久，长得不错，肤白腿长，衣着打扮很有气质，她面前那张寒酸的桌子完全配不上她的形象。</p>
“早。”</p>
陈霁微笑和她点头，这妹子叫什么他压根没印象，最近公司里来的人太多了，不到两百平的地方挤满了人。</p>
“黄浩，早啊！”</p>
刚好看到他站起来，陈霁朝他打了个招呼，笑道：“今天怎么回事，都没到上班时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安静了？”</p>
以前黄浩当老板的时代，公司上班下班都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吵闹，特别是对接美术、程序、策划之间工作的时候，更是争论得撸起袖子干架。</p>
“陈哥，你是不知道我们压力有多大。”</p>
黄浩一脸幽怨，朝那边努了努嘴。</p>
陈霁顺着方向看去，看到自己那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穿着职业女式西装，肤色很白，乌黑秀发在脑后挽着，优美天鹅颈隐约露出来，显得极其有气质的大美女。</p>
似乎听到声音，她从桌子上一堆合同文件里抬起头，与陈霁眼神对视。</p>
黄浩大气不敢喘。</p>
那女人气场太强了，特别是坐在那处理价值数百亿的商业合同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手握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生死大权，令人不敢直视。</p>
“周婉，早。”</p>
陈霁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p>
小周婉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低头继续看文件。</p>
似乎肚子里有怨气。</p>
陈霁对身边黄浩压低声音问道：“就算总裁在，你们也不用这么拘束吧？”</p>
“陈哥，你是不知道……”黄浩放低声音，“不说咱们这位总裁，就是她带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年薪千万级，专门处理投资合同，气场跟咱们完全不同……当然，陈哥您现在是董事长了，跟咱们又不一样！”</p>
黄浩也是名牌大学毕业。</p>
但名牌大学之间的差距，比博士和小学生还大。</p>
家境好、学习好的985毕业生，早早就定下去国外留学，在国外大公司工作几年，回国后就是高管。</p>
差的一些，比如陈霁这种，知道读硕也研究不出什么名堂，干脆直接工作。</p>
周婉带来的那群人都是搞投资的，能被她拉来处理价值五百亿的融资方案，年薪千万不算高。</p>
陈霁走到了周婉身边。</p>
秘书宋玉珠以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心中有无数想吐槽的话。</p>
她估计就没见过对公司这么不上心的董事长，特别是公司还处在高速发展时期，关系到大额融资的事。</p>
结果陈霁好多天都不露面，事情全部推给周婉来做。</p>
说他吃软饭，肯定不对，毕竟那款AI是他写出来的，整个投资也是围绕AI进行。</p>
但就给人吃软饭的错觉。</p>
全靠周总裁撑起这家公司！</p>
周总裁真是太辛苦了！</p>
“咳咳，嗯…抱歉，最近有点忙。”</p>
陈霁不好意思的对低头中的周婉说道。</p>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文件。</p>
倒不是冷漠，而是给陈霁一种，她正满肚子怨气的错觉？</p>
“……我知道你忙。”</p>
半晌后，周婉淡淡的开口，“你昨晚跟我说了，我已经知道你和书敏去……做的事情。”</p>
“所以，辛苦你了！”陈霁看着她光洁的额头，试着说完；“今晚请你吃饭？”</p>
小周婉终于抬起头。</p>
清澈明亮的双眸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手中拿着文件，说：“好，不过你有钱吗？你卡里的钱都是我的。”</p>
“……”</p>
陈霁一时哭笑不得。</p>
为了买大房子，小周婉借了他三个亿，钱已经到账。</p>
这是借，陈霁当然会还，可小周婉话里的意思，却隐约是在说，不用还，我的钱给你用了。</p>
“小看我不是？”</p>
陈霁用了她之前的一句话回答，“再说，之前借助你，我可是赚了一千多万。”</p>
借助的是大周婉。</p>
“哼。”</p>
周婉发出微不可查的轻哼，也就坐她身边的陈霁听到。</p>
“明天你要去她那？”</p>
“对。”</p>
“去也行，不过今天你得跟我看一下合同，虽然我知道你不在乎赚多赚少，但起码也要知道下。”</p>
“没问题！”</p>
陈霁对商业不感兴趣，钱拿到手就行，不过小周婉亲口说要教他，他就是听得昏昏欲睡也得听着。</p>
“坐。”</p>
周婉朝他说道，示意陈霁坐她身边。</p>
气场果然跟黄浩说的一样，很是强大。</p>
换做是末日世界的大周婉，肯定是拉着陈霁坐下，拿着合同文件一点一点的给他讲，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十分柔和。</p>
“……”</p>
颇有些无语的宋玉珠看了看坐在一起，紧挨着的周总裁和陈霁，又转头看了看这家公司内的员工。</p>
都怪这家公司租的地方太小，连间办公室都没有。</p>
还不能多租一间。</p>
四维超时空科技公司已经飞黄腾达，将来肯定是要搬入顶级商业写字楼，现在多租一间办公室只是瞎折腾。</p>
……</p>
陈霁与小周婉看了一上午的合同。</p>
许多条款他都没去关注，只关注一些合同内的限制，以及什么时候拿到钱。</p>
用周婉的话说，因为《赵国江湖》表现出色，这份融资方案是单方面的霸道合同，几乎没什么对陈霁的限制，等于就是卖股份，融资完钱就是他的了。</p>
但也不是完全没限制。</p>
陈霁想放心拿到钱，完成对投资人的承诺，需要将AI授权给其他公司，签订十份以上，总价值二十亿以上的合同，并保证公司未来三年内持续稳定运转，这次五十亿的融资金额就任由他使用，不做其他限制。</p>
简单的说，投资人需要陈霁保证AI的稳定性，别拿到钱就销毁AI，让他们血本无归。</p>
陈霁没意见，对周婉点头答应下来。</p>
其他小细节还有许多，有她把控，陈霁只管签字就行。</p>
中午两人去吃了顿饭。</p>
下午继续看合同，周婉约了一些电话会议，让陈霁参加，与投资人聊了聊。</p>
那群来自各大公司、投行的投资人，似乎都已经知道这款，堪称划时代的游戏随机算法AI的创造者的性格，聊起天来都是关于AI以及AI应用方面的事，商业部分很少。</p>
“很正常。”</p>
周婉对他说道：“投资这种拥有领先技术的企业，注重的反而不是商业模式，而是想知道你对行业发展，对未来这款AI能达到的高度的了解。”</p>
“你如果说这款AI能自动驾驶，在医疗领域发挥作用，他们能立刻给你再投一百亿过来。”</p>
后一句话周婉是压低声音说的。</p>
因为她知道这些是现实，来自末日世界的另一个周婉，已经告诉了她玛依恩I型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的变化。</p>
“AI自动驾驶？他们想得挺美。”</p>
陈霁笑道。</p>
周婉微微颔首，这种大杀器的确不该轻易拿出，或许陈霁永远不会拿出。</p>
晚上。</p>
两人去吃了顿人均三万，共花费九万的晚饭，陈霁付的款。</p>
周婉看着外卖盒子消失，才开口问他：“你明天去她的世界？”</p>
“对。怎么了？”</p>
陈霁看出她有事。</p>
周婉犹豫片刻，“算了，你回来再告诉我吧……或许也不用，我晚上会梦到你和她的事。”</p>
陈霁疑惑的看向她。</p>
小周婉不像是吃醋，陈霁和她关系也没到那个地步，但总感觉她话里有话。</p>
“可惜你没拍多少张末日世界的照片。”</p>
在他面前，周婉拿出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开微信界面，她和陈霁的聊天记录里，有一张是陈霁拍了夏书敏站在藏酒室时候的照片。</p>
穿着厚实的小淑女，站在她曾经去过的末日世界藏酒室，让她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p>
她莫名的有些怀念和陈霁在寒冷黑暗世界中的时候。</p>
“我明白了！”</p>
陈霁猛然间反应过来，“你刚才是想说，能不能让我和你也跨世界通信，对吧？”</p>
“……”</p>
在他面前的周婉，白皙脸颊上慢慢浮现一抹红晕。</p>
被猜中心事后的她，语气略带慌张的说：“如果可以那当然是很好，这样我就不用等你从其他世界回来才知道你…那些精彩的故事。”</p>
陈霁轻笑一声，询问了下玛依恩，可惜并不能与小周婉跨世界通信。</p>
“抱歉。”</p>
“没什么，能通信最好，没有也没什么。”</p>
周婉低着头掩饰自己心情。</p>
又转移话题道：“待会我把房产中介人推给你，你跟她聊一聊，先看照片，合适再邀请书敏来看房子。”</p>
人家夏书敏才是未来陈霁房子的女主人。</p>
陈霁笑道：“这次我和她多拍几张照片给你，怎么样？”</p>
“我能梦到……不过你想拍来发给我，我也不会拒绝，留作作纪念吧。”</p>
“好！”</p>
陈霁笑了起来。</p>
在他对面，周婉低头用勺子抿了一口汤，嘴角扬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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