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p>
“拉米，今天也要努力哦！”</p>
“哈欠！”</p>
天气着实冷得过头，拉米的鼻子都红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截断皇家学院的通勤路。</p>
拉米告别父母，这是他少有看见爸爸妈妈为自己送行，他背着包，很快就来到了学院内，那块巨型浮空岩上，关于近期的学习状况，由于他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翘课，也不是很乐观。</p>
而那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多半是和艾克有关，他在暗地里研究艾克成长的原因和动力。</p>
不过最近艾克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也见不到未来学姐，听同学说，学姐因为一些公务需要出差到典伊一段时间，不过总觉得难以置信，拉米觉得以未来的战斗力当个实习教师真的是屈尊了。</p>
他低着头走过转角，思考着关于未来的事情。</p>
“哎呀！”</p>
该说是意料之中吗，撞上了他想要撞上的人。</p>
“拉米，要迟到了。”</p>
芙瑞雅叼着棒棒糖，捧着一本......言情小说？</p>
“啊，是学姐你......嗯？芙瑞雅学姐怎么在这？”</p>
“我没有什么别的去处啊。”</p>
这样说也没什么毛病，反正以拉米的观察来说，芙瑞雅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学院里，尽管她已经从皇家学院毕业了，她也成为史上第一位越级参加考试还成为状元的人，但她若是想要继续待在这，怕是没人会拦着。</p>
不过既然有这份能力，至少也应该学学怎么成为姐姐那样的人吧。</p>
露娜大人在拉米眼里即是威严，也是亲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在一些出乎意料的地方见到露娜·阿卡利亚这位大人物。</p>
“学姐在看什么书？”</p>
“噢，我在书架上随便找的。”</p>
“学院准许带这种书吗......”</p>
“谁知道呢？”</p>
“讲了什么啊？”</p>
“我还没看完呢，等我看完再来问我吧，哦，拉米，还剩两分钟。”</p>
听见这句话的拉米就像被注入了兴奋剂一般加速跑了起来。</p>
“再见学姐！有空再说吧！再见再见！要迟到啦！”</p>
芙瑞雅用余光目视他远去。</p>
其实那本书，她早翻到了尾页。</p>
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直到停在了薇尔办公室的门前。</p>
但凡是老学生应该都知道，薇尔办公室的门就算被打开也看不见任何东西。</p>
但她还是想赌一把，芙瑞雅上前一步推开了门。</p>
“看来您早就察觉到我了。”</p>
“我可要累死啦，有什么事吗，芙瑞雅？”</p>
她闭上眼缓缓走上前。</p>
桌上放着数不清的文件，薇尔用羽毛笔沾墨水的水滴声以及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交替响起。</p>
“您知道艾克去哪了吗？”</p>
“我不知道呢，最近可忙了，都顾及不到他。”</p>
“可真是糟糕啊......”</p>
“怎么了，芙瑞雅？”</p>
“总觉得周围少了他，能做的事情就变少了很多。”</p>
“可这也是你曾经的生活啊。”</p>
“嗯......”</p>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一声不发。</p>
“既然觉得曾经的日子催人疲惫，那就更应珍惜他和他带来的美好。”</p>
薇尔说完这句话便放下了笔，举起茶杯朝着水面吹了两口。</p>
“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芙瑞雅，露娜虽然嘴上不怎么谈，但她的的确确为你感到骄傲，你也该学着如何成长为大人，不要让她和你自己失望。</p>
......你手上的书是怎么回事？”</p>
薇尔喝了一口茶，盖上了杯盖。</p>
“呃，这是书架上找的。”</p>
芙瑞雅将这本书放在桌子上。</p>
“学院有这种书吗？真是少见啊......”</p>
薇尔则接过这本书观摩了起来。</p>
“难道不是您说的不允许这种小说出现在学院里的吗？”</p>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p>
“会耽搁一些学生的学业的，他们……嗯，可能会对这种东西上瘾。”</p>
“芙瑞雅，有谈恋爱吗？”</p>
薇尔用手撑着头，不怀好意地朝她笑。</p>
“您啊……”</p>
“我知道的，这种书的确不该出现在学院，我会收起来，但在那之前，说说你在这本书里看到了什么。”</p>
她这次没有那样诡异地笑，反倒是非常正常地说出这些话，又把目光转移到书桌上的文件。</p>
“芙瑞雅不理解何为爱情，所以以芙瑞雅的标准，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或许是有的，不过我怕说出来让人笑话……”</p>
“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什么啊，露娜到那个年纪了还没有心上人，也是从前对她的情感教育不够导致的。”</p>
“姐姐她的确没有向我提过男朋友的事情。”</p>
羽毛笔的声响清脆利落，令人愉快。</p>
太阳从薇尔身后升起，照进屋内，冬日的暖阳给予的一丝慰藉，有些时候或许比热茶和烤炉还要有分量。</p>
“……薇尔老师，故事里的男女主，为了救下一整座城市的人，牺牲了感情和一生，男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本该是如此相爱，我不明白，爱情到底处在一个什么地位？”</p>
“结局是悲剧吧。”</p>
“嗯。”</p>
“在典伊共和学派的眼中，一个人无论身份如何，情况如何，只要为社会乃至全人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那就是唯一定义的伟人，但身为恋中之人……</p>
再也无法见到深爱之人所带来的悲痛，似乎又和那样的价值观冲突，做出背叛宗旨的事，所以这些人不被置于高尚之位。其实本质是人和物，虚和实的关系。</p>
......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芙瑞雅，你个人认为，那样做是否值得？”</p>
芙瑞雅将嘴里的棒棒糖取出。</p>
已是化掉了，只剩一根小棍。</p>
“我认为值得。”</p>
薇尔手中的笔停了下来。</p>
她看向芙瑞雅，脸上有些诧异，随后转为释然的微笑。</p>
看样子，芙瑞雅的回答令她欣慰。</p>
“芙瑞雅，你确有继承露娜意志的潜力。”</p>
【二】</p>
窗外的雪花缓缓落下，整个世界都变白了。</p>
宁静的天地，仿佛只属于这行人，孤独的行车，在雪原上是那么渺小。</p>
魔力车已经不停歇地行驶了两天，终于，他们快要到达斯托拉斯的边境了。</p>
艾克已经能透过前车窗玻璃看见一些炊烟了。</p>
那里大概是关口所在的小镇，通过关口，就进入到了典伊境内。</p>
艾克虽然是清醒了，蕾娜却是趴在艾克身边睡着了，一块轻盈的毛毯搭在她身上，随着呼吸起伏，她按照正常作息，在昨晚入睡，现在应该还没到她的生物钟吧。</p>
倒是某人三天没有睡过觉。</p>
“伊萨贝拉小姐？”</p>
“嗯！嗯？艾克，你醒啦。”</p>
“我们在明斯克区的北部边境上？”</p>
“是的。”</p>
“那个，你不用睡觉的吗？”</p>
“我要是睡觉的话，凭你和蕾娜小姐，也不能把车开得这么远吧，效率啦，效率，我会休息的，不过不是现在......你是不是小看我啊，我好歹也是慧使，维持精神这种事情很轻松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