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元和接着说。
对于柳生元和来说,别说以黑人为主的花旗迪特尔,就算是日本的国人,他也没多少感情。
这个世界上,只有家人在他心底占据了最柔软的一块地方——这里的家人,特指柳生和岛夫妇和小林樱,就连弟弟明光和莱拉妮、老师长明道人,都只是算是勉强沾了一点边。
所以,做起人体实验来,柳生元和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只不过此事的确骇人听闻,能保密他还是要保密的。
“所谓人性,最初不过是条件反射的趋利避害而已,而后在社会中形成约定俗成的共同认知,那就是道德。”
“但是如果反过来想呢?只要有足够的刺激,任何人性都可以后天训练扭转。”
“我这里研究出了一些刺激人体内分泌的方法,在迪特尔那边,我通过了一些手段,在人体中植入某些‘开关’,只要做出符合人工智能判定为‘道德’的行为,人工智能就会遥控启动这些开关,控制人体内分泌,让他们产生一定的愉悦感。”
“而发现有人做出违反‘道德’的行为,人工智能则会开启另外的开关,让他们产生烦闷、恶心等感觉。”
“我记得有一个毒贩叫克拉尔,本身也是个瘾君子,可是被我植入这种开关机制以后,只用了三天时间,变得只要闻到毒品的味道就觉得恶心——他直接就戒绝了毒瘾,而且这种过程潜移默化,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乐于助人’很难形成,但是‘助人为乐’——如果助人会明显产生愉悦感,想要训练那些人变得乐于帮助他人还是很容易的。”
“我大约只进行了一个月不到刺激反射训练,这些人就能表现的像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一样——成功率基本百分之百,其中对自己的改变产生怀疑的人只占样本总量的十万分之三。”
柳生元和两手一摊,向莱拉妮和小林樱解释了发生在迪特尔的奇迹——那根本不是人性的胜利(当然也有可能的确含有部分人性光辉),只不过冷冰冰的科学实验而已。
“————,那如果取消这种刺激机制,他们还会变成恶棍?”莱拉妮突然问道。
“应该不会,人体有适应性和自我欺骗能力——莱拉妮你不要看我,你和我算是例外,我们现在已经能彻底掌握身体,不存在这种自我欺骗能力了——就算停止了外力激发,绝大多数人身体也会形成惯性,自我产生类似的刺激机制。”
“抽烟的人会将尼古丁纳入身体循环、喝酒的人会让酒精加入人体运转,这些都是人体对外界适应能力的表现。”
“尼古丁和酒精并非人体能够自我合成的物质,所以会产生外部依赖性,而这些内分泌本身是人体的一部分,我所谓的植入‘开关’不过是一种关联性的刺激机制,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是没有这些开关,他们的身体也会自动产生相应的刺激机制。”
“现在我对于人体的研究还很粗浅,所以只能做到这一步。”
柳生元和无奈的说。他研究人体的目标当然是解开人体之谜,获得长生不老,可惜直到现在还没啥眉目。
不过,就算这样,小林樱和莱拉妮已经像是听天书一般了,这等将人性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手段,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也怪不得柳生元和要先叮嘱她们不要说出去——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一定会掀起欣然大波。
“这下麻烦了,我妈妈还指望能把这种方法移植到伦敦去,打造一个更文明友善的伦敦。”
莱拉妮哪里能想得到,所谓的迪特尔奇迹、背后的原因竟然是这个样子,回去她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但是出来之前,她又打过包票,保证能把其中原因弄明。
她莱拉妮的包票岂是随便打的?人间神祇的面皮可不能丢。
“唔——这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效果可能没有这么好。”柳生元和想了想,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什么办法?”
“在迪特尔我也有一套表面上的制度——那就是加强城市监控、提升执法人员素质。”
“就这个?”莱拉妮有些不信,城市监控伦敦自己就有,要进一步加强也就是个经费问题而已,至于提升执法人员素质,那是见仁见智,就看怎么说了。
“不要小看这些,对于大多数罪犯来说,他们是抱着侥幸心理去犯罪的。他们是以不会被抓住为前提,才进行的犯罪,如果能够保证犯罪必然被惩处,犯罪率就会极大下降。”
“——————”莱拉妮无言以对,你说得好有道理,不过这不是废话吗?
“在任何国家、任何城市,用于的治安力量都是有限的。不过在迪特尔,我的监控系统包括迪特尔街头超过五万以上的流动志愿者,还包括三十万以上的隐蔽监控探头——不是街头拍超速的那种探头,而是伪装成各种公共设施的小型探头。”
“这让我对迪特尔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人工智能的分析处理机制,能让我及时处理任何一起犯罪事件。在这个月,我在迪特尔秘密控制一千三百名重罪犯,这些人会作为部分不太人道的试验,所使用的人体样本,他们不会有机会重返社会。”
“去除了这部分人渣,剩下的人只要确认他们对社会造成伤害、小于他们对社会的贡献就行了——我是按一比五这样的比例来算的。”
“什么一比五的比例?”小林樱有些好奇,她可没听说过这个还能计算?
“举个例子,随地吐痰在迪特尔现在是不允许的。那么怎么计算吐痰者对社会的伤害呢?”柳生元和随口举了一个例子。
“现在城市卫生主要由我派出去的志愿者承担,按照迪特尔的平均工资,打扫一条街道大约需要一个人四个小时的时间。如扫街车等设备折旧,清扫人员工资都摊在上面,维持一条街道整洁大约需要每天花费花旗币一百五十元。”
“随地吐痰者破坏了街道卫生是客观事实,那么他只要付出一百五十元花旗币的五倍劳动量,即价值七百五十元花旗币的劳动,我就认为他赎清了自己的错误。”
“这样计算下来,只要能保证一定的抓捕率,破坏社会公共秩序者反而不得不给社会做出更多贡献,从城市运营的角度来说,成本只会下降。”
“当然,实行这套方案的先决条件是社会福利可以让每个人都没有生存压力才行,不然强行执行这套方案会逼死人的。”
莱拉妮点了点头。
虽然这套方案在伦敦也不怎么可行,但是至少听上去还比较合理,能让自己可以像妈妈有个交代。
“我的欲望牧场,就是提供这种社会福利、成本最低的方案了,莱拉妮你可以考虑一下。”
柳生元和企图夹带些私货,要是欲望牧场能在欧盟和花旗这世界两大强势集团分别安家,对他的七年计划明显是个重大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