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愣子梗着脖子,直呼其名:“王素兰,你满嘴喷粪!别冤枉了好人!”
说话间,张扬他们赶了过来。
张继祖和张军都是老实人,平时在家里还好,一碰到外面的人和事,就不太会表达。
张军冲上前,喝问道:“张愣子,你打了我妹妹?”
张愣子根本就不怕他,冷哼一声:“张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妹妹了?没看到就别瞎说!”
张军愤怒得脸红脖子粗。
张继祖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张愣子道:“张继祖,你们抢走了我家一分多地,这个账怎么算?两万块钱一亩总是要的,这一分五厘地,拿三千块钱来就两清了!”
张继祖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愣子的兄弟,都站在他身边,双手叉腰,瞪着张继祖。
“张继祖,你指什么指?信不信我掰断你的手指?”张愣子个头高大,身胖体壮,有如铁塔一般,摆明了就是要仗势欺人。
“抢了我们的地,还想讹我们的钱?”张扬伸出手,把父亲和哥哥拉到后面,然后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做人不可以太愣!”
张愣子从来不把张扬放在眼里的,抬起右手,往他肩膀上一推。
张扬机灵的往旁边一闪,一把抓住张愣子的右手,然后奋起右腿,踢在他膝窝处。
张愣子脚发软,重心不稳,身子朝前倾倒。
张扬将手一推一搡,张愣子站立不住,啊啊两声,一头栽进井水里。
井不算深,只有一米二左右,张愣子扑腾几下,在里面站稳了,双手抹着脸上的水,嘴里连呸几声,吐出几口脏水。
“张扬,你敢推我弟?”张愣子的四个哥哥,一边呵斥张扬,一边去拉井中的弟弟。
“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打人,我是正当防卫,他没站稳掉下水去,与人无尤。”张扬冷笑一声。
张军等人哈哈大笑:“掉得好,多呛几口水!”
王素兰生怕两家人打起来,自己儿子吃亏,推张扬道:“这里没你们的事,都给我回家去!”
张扬安慰母亲道:“妈,这一分多地,我们早该要回来了,这样吧,请村干部和组长过来,让他们做个见证,把我们两家的地,好好划分一下。哪块地是哪家的,村里肯定留有底,一看便知!如果连村里都闹不清楚,那就请镇上的领导来做个裁决!再不行,就请县国土局派人来!总能把土地的事情弄清楚!”
王素兰一生,都在村里,最远的地方,只到过镇上,一听要喊这么多当官的来,不由得慌了:“这多大的事啊?邻里乡亲的,不要这么闹。”
“妈,这事就听我的。”张扬一直留意张愣子的举动。
张愣子被拉上来后,恼羞成怒,挥拳朝张扬打来。
王素兰连忙护住儿子,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洗了猪肠子也回来了。”
张扬眼见对方挥拳打来,将头一偏,灵活的跳到了张愣子身后,沉声道:“张愣子,你还要打架吗?”
张愣子一拳落空,反过身,横手扫向张扬,嘴里嗷嗷乱叫:“打的就是你!”
张扬身子一矮,抓起张愣子家盆中的猪肚子,朝他脸上甩去。
那猪肚子刚取下来的,里面满是猪屎,溅得张愣子满头满脸都是。
张扬趁机对张愣子的父亲道:“国强大伯,你再不管你儿子,真打起来,那他是要坐牢的!”
张国强阴沉着脸,喝了一声:“愣子,别丢人现眼了!”
张愣子悻悻然退到父亲身边,倔强的道:“爸,张扬敢打我,我迟早弄死他!”
“弄死你个头!”张国强拍了儿子一下,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还不快回家换衣服?大过年的,冻坏了怎么办?”
张愣子一边往家走,一边叫道:“一定要让他们赔三千块钱!”
张扬拂起井水,洗了手,说道:“国强大伯,我们两家有争议的那块地,到底是谁的,我们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两家人老这么争执不休,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请老支书来做个明断!”
张国强好奇的打量张扬,张继祖这二小子,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
听人家讲,张扬能像他死去的爷爷一样,写写对联就能赚到钱了,以前不声不响的一个人,现在敢顶嘴,还敢动手打人了!
“过了春节再说吧!”张国强挥了挥手,“老支书忙得很,为这点芝麻小事,去麻烦他,没必要!”
张扬淡淡的道:“那就请组长和秘书过来看看,村里当初分田分地,都留有底的。翻出来对照一下,谁家的地,不用多说也清楚了。”
张国强不耐烦的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谁家的地,我们自己不清楚吗?用得着请当官的来吗?”
张扬朗声道:“国强大伯,这个社会,从古到今,都是讲规矩,也是讲法制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应该知道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在哪里,随便越过界,把手伸进别人家的地里,那就不对了。国强大伯,你说是不是?”
张国强用鼻子哼了一声。
张扬扶着妈妈,说道:“我们回家吧!爸,你去请村里的秘书,还有我们组的组长过来,我们两家的地,他们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