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紧了唇,顾昱低下头去,却并不说话。</p>
几人吃完了饭,出了门,依着酒博士的指点往右拐去。可走了几条街,还是没看到那个“利通巷”。</p>
让王老头停下了车,李玉娘跳下车正想找人问路。可巧。远远的便看到有许多人自一道穹顶尖拱门走出。却原来,他们这一路走,竟走到了泉州清真寺附近。这日正是礼拜日,这些人正是刚做完礼拜出来的伊斯兰教信徒。</p>
看着一片晃眼的白头巾,李玉娘一时也有些犹豫。不知这些人说的话她能听懂不啊!正犹豫间,就看到一个男人走过身边,一边走一边摘下白头巾,顺手塞进口袋,口还咕囔着:“娘的,当老子稀罕来吗?”</p>
说的正是汉语,且还是正宗的官话。李玉娘大喜,几步追过去,叫道:“这位官人……”</p>
话音未落,那男子已经转过头来,却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李玉娘看清他的脸,不禁失了下神。这少年,黑、高鼻、深目、肤色微白,生了一双灰蓝的眼眸,看人的时候,带着淡淡的嘲弄,很有些愤青的范儿。看起来象是个混血儿,漂亮得一塌糊涂。和6七一样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少年,却又多了几分阳刚之气。</p>
不知是不是被李玉娘看得不耐烦了,这少年翻了翻眼皮瞪着李玉娘喂了一声:“这位娘子,你要找门路就找错人了。那边大把姓蒲的可以帮你,我帮不了你的。”</p>
李玉娘不解地掀起眉,迟疑着道:“这位小哥儿,我只是想问个路而已。请问‘利通巷’该往哪边去呢?”</p>
少年“咦”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李玉娘。还未说话,远处已经有人在大声地叫:“蒲安,你还要不要去码头了?我们要走了!”</p>
被人喊作蒲安的少年挥了挥手,又看向李玉娘,嘴角一弯,笑道:“小娘子,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事。若是给你指路,恐怕就要耽误了我自己的事。不如这样,你给我二十钱,我就送你们到‘利通巷’啊!”</p>
在民风淳朴的大宋突然遭遇索要“指路钱”的事件,李玉娘不禁失笑出声。上下打量着一副“理所当然”表情的少年,她笑了下,突然觉得这混血少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钱”的味道。</p>
“如此就劳烦蒲小哥了,我要去‘利通巷’的张家。”</p>
蒲安脸色一变,突然把嘴一抿,道:“如果是要去张家,那小娘子你要再多给我十。”</p>
“这是为何?莫不是你看我们投奔富户就要多要钱不成?”李玉娘奇怪地看着他,有些恼了他临时加价的行为。做生意不带这样的……</p>
蒲安轻蔑地一笑,“张家也算是富户?娘子莫要惹人笑了。老实告诉你,张家的人与我有仇,所以你们要去张家就得与我三十钱,要不然我是不去的。”</p>
垂下眼帘,李玉娘沉吟片刻,便笑道:“多与你钱也成,不过小哥儿得和我讲讲那张家是怎样的人家。我们初来投亲,若是那亲戚人不好,我们也要在心里掂量拈量才是。”</p>
蒲安看看她,也不说话,只把手一伸。在李玉娘把钱放在他手上时才笑道:“你要问张家的事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和你说,这家人……”这一通讲,一直到马车拐进了利通巷还未全部讲完。从蒲安的口,李玉娘倒多少了解了一些张家的事。却原来这张家去年初所嫁的女儿乃是张惠娘的侄女,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可嫁的人却是蒲家的大当家,已经年过五旬的蒲贵海。借着裙带关系,买了五艘大船加入了蒲家的船队,这两年里倒是了些财,只是财后难免便有些嚣张,在泉州城里也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是看在蒲家的面子上,怕是早就被人教训了。</p>
而张家的靠山蒲家,却是泉州城最有名的海商。据说这蒲家本不姓蒲,这蒲贵海乃是从异国逃亡沦落的贵族。落户土之后才改了这么个名字。现如今,蒲家财大势大,城倒有一半的海运要靠着他家。</p>
“蒲小哥儿,莫非你和这蒲家也是有亲的?”李玉娘随口问了一句,其实心里面一早就已经认定了这蒲安必定也是蒲家的人。只不过看这模样,大概是哪个没势力的蒲家人所生的混血儿,这才不被人看重。</p>
被李玉娘一问,蒲安脸上便变得格外难看。只冷冷看着李玉娘,也不说话。心知自己是多嘴了,李玉娘便转开话题,问出其实她最想问的事情:“蒲小哥刚才一见我就说自己没有门路,却不知说的是什么门路?莫非竟是什么赚钱的好营生?”</p>
蒲安睨着她,笑了起来,眼隐有戏谑之色,“小娘子也想找桩好营生吗?我蒲安是最爱做好事的,也不瞒娘子,这门路我其实是有的,若娘子想买便宜宝石,倒不妨来码头找我,由我出面和入港的水手交易一定能让娘子买到好东西。”</p>
“此话当真?”穷疯了的李玉娘一听到便宜两个字,便砰然心动。身上虽没有太多的钱,可若是花个几两银子就能买到便宜的宝石,带回杭州后那一定是稳赚不赔的。</p>
看着李玉娘放光的眼睛,蒲安点点头。扭过头去眼里难掩得意之色。</p>
心口砰砰地乱跳着,李玉娘犹豫再三,虽没有立刻说什么,还是在蒲安跳下车辕转身要走时唤住他问清了码头的方向。这才让王老头把车子赶进巷。</p>
远远的,就看到一座颇为气派的大门。门前两对簇新的石狮子,头上大大的匾额上书着“张府”二字。门前的横凳上坐着穿了青衣的小厮,看到马车过来,只翻了翻眼皮,却未曾理会。直到王老头停了车上前唱喏相问,他才懒洋洋地抬了抬头。</p>
“杭州来的?找姜家?啊,我知道了,是找我们二姑奶奶家是吧?你不要把车停在这儿,顺着巷子往里,再拐个弯就是了。”说着,还挥了挥手,嫌他们的马车穷酸碍眼。</p>
在车听得分明,李玉娘心里对姜家在这儿的处境打了个问号。在车子向前时,隐约听得那小厮打了个哈欠,道:“可是巧了,这两天从杭州来找二姑***人怎么这么多呢……”</p>
从杭州来的?难道已经有人先一步来报丧了?</p>
李玉娘挑起眉,默默在心里想着,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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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艾辰</p>
你既要翻手为云覆手雨,那我就斗破宫墙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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