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目光一闪，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迟疑了下才道：“李娘子不用道谢，其实是6某连累了娘子才是。”</p>

“咦？”当场怔住，李玉娘眨巴着眼不大明白6五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顾二和她可是早有冤仇啊！</p>

皱着眉，6五咳了一声，也不说清楚，施了一礼便大步流星地离开。“这……”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李玉娘低声咕囔：“又没人追上来……”</p>

晃着脑袋，她实在有些搞不明白6五这是抽的哪股子邪风。转身走回酒楼，还没进门，就看到王押司他们几人怒气冲冲地冲出门来。饶是她避得及时，还是险些被撞到。</p>

听到顾润哼哼着骂了一声“贱人”，她捏了捏指尖却没有抬头。一直等到车声辘辘地远去了，她才啐了一声低骂道：“王八蛋，早晚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一句骂完，她自己先失笑出声。怎么觉得自己最近有几分6母的范儿呢！莫不是相处得久了，也熏染了那股子泼辣劲儿。</p>

走进门里，正好看到胡掌柜若有所思地望过来，她忙做出一副勤快样。手脚利落地去帮着其他博士收拾桌子。虽然心里怀疑胡掌柜要炒了她，可就是真的要炒也不能让他找出自己的错处来苛扣自己工钱不是。</p>

酒楼打烊时，已经是华灯寂廖。虽然从远处仍传来瓦市的鼓乐之声，可这一片的店铺却已经大多都关了门。</p>

捶了捶后背，李玉娘手脚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一声招呼就想趁着胡掌柜到处检查时先逃出门去。不想她刚到门边，就听到后面胡掌柜的喊声。</p>

无奈地转过头去，她陪着笑脸点了个头，“胡掌柜，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p>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胡掌柜慢条斯理地道：“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谦恭啊？这会儿倒是有了眼色。”</p>

“您这是说什么呢？我平时可也是很尊重您的。”李玉娘笑着，赶忙着拿过壶给胡掌柜添水。</p>

白她一眼，胡掌柜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才道：“李娘子也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和你转弯抹角的说话。明个儿，你就不用再来帮手了。”</p>

脸上的笑一僵，李玉娘把手里的茶壶往柜上一放。平声道：“掌柜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哪里做错了吗？”如果不是心底多少有了数，她倒更想拉着这老头哭哭涕涕地求他不要炒了自己。</p>

“做错了什么，你难道心里没个数吗？我们这店小，得罪不起那些大人物。”</p>

果然，李玉娘咬了咬牙，恨声道：“掌柜的，可是朱子钰和你说什么？就算朱子钰财大势大，您也不至于这么怕他吧？还是，他许了您什么好处？”</p>

胡掌柜眼睛一眨，有些糊涂地眨巴着眼却没有说话。李玉娘眉毛一挑，也生出几分疑惑。就算是朱子钰背后使坏了，这胡掌柜也不至于不敢说才是啊。</p>

“胡掌柜的，我也不为难你。既是那位朱大官人容不得我，非要断了我的生计，绝了我后路，那我现在就去他们家门前吊死，看他们还能把我怎么着……”说着，她已经做势要往外走。</p>

胡掌柜被她这一做势，真有些吓着了，忙一把抓着她，“你可莫要胡来啊！谁说是朱大官人说什么来着。”</p>

“不是朱子钰，那就是顾润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仇人竟是一个接一个的。</p>

胡掌柜眨巴了下眼，吞吞吐吐地说出一个名字，却是让李玉娘呆立当场。</p>

“你说是王押司？我和他没仇啊……”低喃出声，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了。就算那一脸阴气的家伙和顾润是一伙的，可也总不至于来对付她这个小人物啊！总不会是知道喝了一碗她加料的汤了吧？</p>

她还在胡思乱想，胡掌柜已经苦着脸凑过来，怨道：“娘子，你别以为那王押司看着斯斯的，人可黑着呢！又阴又毒，我们可是惹不起他。”顿了下，他又道：“你若真是跟他有仇可要当心了……嗯，不如就趁早和6都头把事定了，那王押司也就不敢随便把你怎么着了。”</p>

“你、你说什么？”李玉娘哭笑不得地看着胡掌柜，“您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虽然我是6都头介绍过来的，可我们之间却是清清白白的可没半分苟且之事。”</p>

胡掌柜皱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李玉娘，突然道：“我可是听到王押司说了他刚才好心要帮你和6都头作媒，也算也断了曾经的恩怨……”</p>

脑子“嗡”的一声，李玉娘一时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撮合她和6五？这又算是哪回事啊！“你说王押司刚才和6五说了那样的话？”想想，她得好好理理。虽然没看到楼上虽然生了什么事，但难道6五是因为王押司说了这样的话才闹翻了？想想刚才6五一脸怪异地匆匆离去，她倒有几分确信自己的猜测了。</p>

一定是顾二那混蛋又说了什么，那王押司才会突然冒出这一句来。原本，6五帮她良好，可李玉娘心里清楚，虽然有一半是她讨好卖乖换来的，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6五这个够义气，苦于义愤才会帮她。这下倒好，好好的善行竟成了与她有私甚至是贪图她美色的无耻行径，换了是谁都要气坏了。</p>

不对，单只是为了她和顾二那么点子事，王押司就要这样得罪6五让他难堪？猛地一拍脑袋，李玉娘猛地想起6五刚才的话。的确不是她拖累了6五，而是6五拖累了她。如果不是6五不肯和王押司同流合污，那厮也不会用她来敲打6五了。所以从头到尾，她都只能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可好嘛！你们爱咋斗就咋斗去，关我什么事啊！</p>

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却不能对面前这正用探询目光看她的男人。李玉娘忍了又忍，这才伸出手笑着讨要工钱。待胡掌柜一五一十把帐算清了结帐给她后，她才清了清嗓子，道：“胡掌柜的，我尊重您年高德勋，可有些话您可别胡乱往外说。要知道人那两张嘴皮子可半点不比刀子弱，象我这样的弱女子被人污了清白，最多也就是往您老这酒楼门前一吊一死了之。可碰着拿着刀的，可就保不准出事的会是谁了……”</p>

说着，她一扭身就走了出去。身后胡掌柜咧着嘴，连声唉叹“唉呀，你这女人……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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