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你还是人嘛！我对你掏心掏肺，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孝敬长辈。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给我带回个不要脸的贱人！”

齐氏真的是要疯了！她在还怎的是从未想过百里安竟然会纳妾！

天知道，齐氏在看到百里安身边的小贱人时，真心恨不得杀了百里安！

当然，齐氏能不能动手杀百里安，这一点暂且不知道。但是齐氏现在疯了似的抓着百里安。齐氏锋利的长指甲不往百里安其他地方抓，只往百里安的脸上抓。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反正他也不要脸了，那还留着脸做什么！

百里念卿到的时候，看到的就就是齐氏大发雌威朝着百里安的脸上狂抓！这一手抓人功夫，真心是不比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差。

君不见，百里安在齐氏这无敌爪功之下，真真是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百里安和齐氏两个主子打架，根本没人敢拦着。百里安只能伸手阻挡齐氏的进宫，可是很显然收效甚微。

百里念卿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一个女子。只见她梳着圆翻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手拿一柄扇水墨团扇，身着一袭冰蓝色的盘金彩绣棉衣裙，脚上穿一双软底珍珠绣鞋。要说容貌，这女子长得不是多国色天香，最多只能说是相貌清秀。这应该就是百里安带回的小妾吧。

可能是百里念卿的目光太过**，女子被百里念卿的目光吓了一跳，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百里念卿默默收回视线，又看向打得正欢的齐氏。

虽然不是很喜欢齐氏这女人，但是百里念卿不能不承认，要说长得好看长得精致，齐氏比这小妾要强多了。百里安这人有病吧，找小妾也不知道找个漂亮的。

纳妾不就是为了美色嘛！要说这小妾唯一比齐氏出色的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年轻啊！

齐氏长得的确不错，五官也精致。但是齐氏已经老了，都生了两个孩子了，百里振东都到了可以娶妻的年纪。齐氏在古代已经是能当奶奶的年纪了。

“住手！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百里念卿正在心里吐槽不已时，一道暴跳如雷的女声响起。

回头一看，果然是宋嬷嬷搀扶着老甄氏来了，文氏和左姨娘也跟在老甄氏身后。

百里念卿一眼就看到左姨娘脸上的幸灾乐祸。左姨娘这女人——

老甄氏还是很有威力的，齐氏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愤愤地收回手。

齐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百里安，那样子似乎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吃了百里安。

“娘！您看到这泼妇是怎么对儿子的了！齐氏这贱人敢这么对我！我要休了齐氏！”百里安一见到老甄氏，二话不说就告状。

现在的百里安很狼狈，衣服领子都敞开了，脸上还多出两道深深的抓痕，几乎要冒血了。

齐氏看来是真的下了大力气了。

百里念卿打量着百里安，长得挺不错。虽说是个中年大叔，但是长得还是挺有味道的，面白无须，儒雅清秀。只是脸上的两道抓痕破坏了这份清秀。

齐氏又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跟百里安干架，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要休了她！他怎么不去死啊！

老甄氏看着百里安脸上的抓痕，眼神一暗，颇有些不悦地扫了眼齐氏。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男人下这样的狠手啊。

齐氏被老甄氏看的，心都在流血了！果然，天底下的婆婆没有一个儿媳妇好的！平时嘴巴上说的再好听，可实际上呢？到了关键时刻，婆婆只会站在自己儿子身边，哪里会管她们这个几个儿媳妇！

齐氏恨啊！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死死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一个冲动下说出什么不好听的，生怕自己一个冲动下做出什么不好的。

“你个混张东西！胡说些什么。你媳妇对你难道还不好？就凭你媳妇为你生了振东、珊儿和月儿三个，你与什么资格休了她。”老甄氏虽然气愤齐氏对百里安这么不客气，但是她脑子还没糊涂呢！

“娘，您看看我的脸。您看看齐氏这可恶的贱人都做了什么！我都快气死了！儿子做什么了，不就是纳了个妾！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大哥也纳了妾，凭什么我不可以纳！”百里安半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就是纳了个妾。看齐氏疯魔成什么样了。

齐氏生生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是啊，天底下哪个男人没有妾室。可是自从她嫁入百里府，她就以为百里府的男人是纳妾的。哦，你说百里雄，他是例外。百里雄是什么情况，谁不知道。说真的，要是百里安早早纳妾，齐氏还不会太伤心，但是这都过了二十年了，百里安身边就只有她一个。现在好了，他们都老了，这男人倒是开始纳妾了。这简直是在齐氏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老甄氏也看向百里安带回的女人，跟百里念卿一样，老甄氏也觉得这女人长得不如齐氏。要说比齐氏强的也只有年轻这一点了。

“你怎么想到纳妾了？”只是片刻功夫，老甄氏便收回了目光。

“娘，这是珠儿。我从娶了齐氏，这都快二十年了，我身边都没个其她女人，我现在就纳个妾怎么了！你看齐氏这女人发疯的！”百里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想而知这可恶的女人往自己的脸上抓了多少下。要是自己毁容，他有的齐氏好看。

齐氏终于忍不住抬头，双目猩红地死死盯着百里安，这个可恶的贱男人！百里安被齐氏看得头皮发麻，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你做梦！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把这贱人纳进府了！”

这话就触犯了百里安的底线了，“你做梦！珠儿我是纳定了！”

“老三，你听娘的，把这女人送出去。”老甄氏虽然生气齐氏对百里安的所作所为，但她不喜欢“妾”这种生物，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两口子过得好好的，纳妾做什么？生怕小家不会乱是吧。

百里念卿很赞成老甄氏的观点。对老甄氏这一点，百里念卿还是很佩服的，脑子拎得清楚啊。不像其她婆婆，只恨不得给自己的儿子塞许许多多的女人。

齐氏一听，心里一喜。婆婆还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百里安不干了，“娘，我凭什么不能纳妾！大哥不就纳了！”

“你大哥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你跟你大哥怎么一样！你有妻子有儿女。你有幸福快乐的家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弄个妾，弄得家不成家！”老甄氏真想掰开小儿子的脑袋看看，这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真的是完全说不通！

左姨娘有些不是滋味儿，她不就是个妾。老夫人这么贬低妾室，不是在打她的脸吗？左姨娘虽然知道老甄氏说的不是他，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当然现在是没人管左姨娘心里想什么。

老甄氏这些话一点都没所动百里安，相反百里安很不耐烦，他都这么大的人了。儿子都马上要娶媳妇儿了，她娘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自己的脸呢！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个小辈。

“娘！我告诉你，这妾我是纳定了！你要是不同意，就把我赶出去好了！不过赶出去前，我应得的那份家产必须给我！”

老甄氏气了个仰倒，她真不知道百里安带回来的妾室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迷的百里安什么都不要了。

“你休想！百里安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齐氏疯了似的怒吼。

“你凭什么不同意？你有本事去告我啊。我倒要看看我纳妾是触了什么律法，还是违反家规了。娘，我可不记得咱们家有不许纳妾这一条。”

的确是没有不许纳妾这一条，但是这么多年了，百里家的男人就没有纳妾的。一直是洁身自好，从娶了媳妇起，就没有纳过妾。谁能想如今出了百里安这样的人。

齐氏慌了，反正让她接受这妾室是绝对不可能的。百里安靠不住，齐氏就只能靠老甄氏了。

齐氏慌乱地来到老甄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紧紧抓着老甄氏穿着的深棕色马面裙，“娘，我知道我平时有做的不对的。我知道我平时有些小心眼爱算计。但是我是全心全意对我家老爷的，我也是真心孝顺您的。我求您了，阻止老爷这次。

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要是真的让妾进门了，我以后还有脸嘛！我一出去就要被人笑死了！不说我，就是我的儿子呢绒以后该怎么做人啊！”

齐氏嫁给百里安，虽说百里安不是当官的，以至于齐氏身上也没有诰命。但是齐氏最值得骄傲的就是百里安没有纳妾，这也是齐氏唯一值得骄傲的了。所以这么多年了，齐氏每次出去都要因此耀武扬威一番。齐氏不是什么心大的，也不是什么善良的。这么多年，她做的看不止是耀武扬威，她还经常嘲讽那些家里有小妾的，鄙视她们一个个被小妾压得抬不起头。

齐氏当时说的那叫一个开心啊，那叫一个痛快啊！就算百里安不是当官的，她身上没有诰命又如何？她过得可是比那些所谓的官夫人开心多了！

得意骄傲了这么多年，谁知道百里安开始发疯了，他竟然想着纳妾！齐氏能同意百里安纳妾吗？她就是死也不能同意好嘛！百里安这一纳妾，她就真的彻底没脸了！

老甄氏看着哭的满是泪痕的齐氏，心里一软。齐氏是不好，但正如齐氏说的，她没什么特别坏的心眼，对小儿子也是一心一意。

老甄氏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劝百里安。百里安见状，立马开口堵老甄氏，他才不要听自己的娘唠叨呢！

“娘，我让您自己选择啊。您要是不让我纳妾，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了！”

渣！

这是百里念卿对百里安的评价。真真是只要美人不要老娘妻子的。生这么个儿子，还真不如生一块叉烧肉呢！

百里念卿在心里腹诽了无数句。

老甄氏要劝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总不能真的因为儿子要纳妾就不要这个儿子了。

“你也看到了，老身想帮你，但是真的无能为力。你到底是正室，又有振东他们三个。你的位置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妾只能是妾。”老甄氏对百里安没法子了，只能开口劝说齐氏了。

左姨娘听着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儿了。什么叫妾只能是妾！这是在嘲讽她吧！

百里安得意了，他就知道是这样！

齐氏是彻底死心了，丈夫从这一刻起是真的不属于她了。还有自己这个婆婆，平时说的对她有多好多好，实际上呢？到了关键时刻，不还是站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就连多为她说一句话都不肯！这就是自己的婆婆！这就是自己的好婆婆！

“哈哈——哈哈哈——”齐氏疯了似的放声大笑，这笑声听在人耳朵里，显得那么的阴森恐怖。

百里安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这娘们儿真的是疯了。幸好自己有了体贴善良的珠儿。

齐氏猛地站起身，恨恨地盯着老甄氏，“你别说对我多好多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儿媳好！”

“三弟妹，这是娘。你怎么对娘说话的。”一直摸不吭声的文氏皱眉开口。

“怎么对娘说话的？你怎么不看看她是怎么对我的！亏得我一直把她当亲娘一样孝顺。到头来呢？她始终是选择站在她的儿子身边。我这个所谓的儿媳妇算什么。她根本不是真心对我好的！就像当年的大嫂一样！”

“你给老身住口！”

这一次，齐氏没有被老甄氏的怒气吓到，相反“咯咯——”怪笑出声。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住口？是不是被我说中心事觉得难堪了？你让我住口，我非要继续说！你根本就是个恶婆婆！当年大哥和大嫂多恩爱啊，就是你处处都看不惯大嫂，时不时地给大嫂穿小鞋，让大嫂受尽了委屈，否则大哥当年出征怎么会将大嫂带在身边？大哥不就是怕你折磨大嫂嘛！”

百里念卿不知道齐氏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也从侯陌的嘴里听说过老甄氏好像对林卿不太好，当然侯陌说这是传闻，这传闻到底有几分真，百里念卿就真的不清楚了。现在又听齐氏这么说，百里念卿心想当年老甄氏对林卿怕是真的有些不如人意的地方。

“你疯吧你！赶紧给我住嘴！”百里安真是太尴尬了，齐氏真是疯的没命了，她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呢！就是胡说八道，也别害他啊！

百里安说着就要去捂齐氏的嘴巴，齐氏当然不会让百里安得逞，百里安一伸手就拼命咬百里安。

百里安被齐氏的疯狂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好几步，哪里敢再去捂齐氏的嘴巴。这女人是彻底疯了。

齐氏看着老甄氏大变的脸色，心里得意的不行，“是被我说中心思了吧。别把自己想的有多好，也别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好婆婆。你说白了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一个恶毒至极的女人！之前是大嫂倒霉，不对，大嫂可不倒霉。虽说在百里府受罪了，但之后她不就成了水月的皇贵妃，真真是宠冠后宫！大嫂在水月的日子不知道比在百里府强多少。起码没了你这恶毒的婆婆，日子别提是有多舒心了。”

疯了，真的是疯了！齐氏真的是彻底疯了！

齐氏疯了吗？可能齐氏是真的疯了，被这一连串的打击痛苦给彻底逼疯了！

齐氏不管不顾说出的话，每一个字听在人的耳中，都让人胆战心惊。

“三弟妹你够了！我知道因为三弟的事，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也不能如此目无尊长。娘比起世间绝大多数的婆婆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你别忘了，娘这么多年都不曾给三弟塞过一个小妾。就凭这，娘哪里对不住你了。”文氏向来端庄的脸上难得浮现怒气，显然是齐氏的话也让她听不下去了。

百里念卿对文氏的话深以为然。没错，老甄氏从未给自己的儿子塞过小妾，就凭这，老甄氏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婆婆了。至于老甄氏有没有虐对林卿，那就只有当事人和老太爷知道了。

齐氏完全听不进文氏的话，她现在能记得的就是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痛苦。

“罢了。没想到老身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恶婆婆，老身这个婆婆当的的确是够失败的。你以后想如何就如何，老身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你们也大了，这将军府说白了也是老大的，等老大这次回来，就分家好了。”老甄氏是真的累了，齐氏的话也真的让她伤心了。

文氏对分家是没什么意见的，但是百里安有意见啊！

老甄氏没有给百里安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百里念卿看着老甄氏离开的背影，从中看到了萧条瑟缩。

“你个败家娘们儿！爷们儿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娶了你！”百里安见老甄氏都不理会他就离开，心里恨的不行。只能把一枪怒火全都冲着齐氏发

齐氏对百里安可以说是彻底死心了，这男人爱如何就如何，这男人再也伤不了他了。

百里念卿看了会儿，没说什么，直接拔腿追上老甄氏。

老甄氏有些诧异地看向百里念卿。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但二婶今天说的话的确没错。就凭你这么多年都没给自己的儿子塞过一个小妾，你就已经算是一个好婆婆了。”百里念卿对着老甄氏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