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秦沣苦笑,他哪里敢管教天龙居的小主母。小白年龄小没错,身份摆在那里呢。
秦沣闭了嘴,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外面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和嘈杂的鸣笛声。
临走时宫小白的眼神,宫邪也看到了,不忍,也要装作无动于衷。
——
宫小白打了好几遍电话,宫邪都没接,她更郁闷了。
快到早读时间,她不敢在外面逗留,提步往学校走。
“小白!”
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宫小白正在想事情,恍惚地转过身,姚琪已经跑到了身边。
她把宫小白遗落在酒店里的书包交给她,“你的书包,昨晚忘拿了。”
宫小白讷讷地伸手接过书包抱在怀里,看了她一眼,“你的脸怎么了?下巴的假体掉了哇。”
“……”姚琪原本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却被她的话逗得脸色几变。
她平时总爱浓妆艳抹,画着夸张的眼影和飘飞的眼线,嘴唇涂得红红的,眼下她一张脸素净,连水乳都没擦。
下巴处被霍锖踢了一脚,今早肿了起来,她抹了一层消肿的药,受伤的一块地方看起来油光发亮,并且凸出了,看起来真跟整容后假体脱落似的。
“你忘了?昨晚……”姚琪疑惑地看着她。
昨晚?
对了!宫小白抓住她的手,一边拖着她往学校走,一边着急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姚琪点了点自己脑门,“不记得了?断片?”
宫小白苦着一张皱巴巴的小脸,拍了一下脑子,懊恼道,“不记得了。”
她刚才就在想,先找姚琪问一下,如果没碰见她,她就只能求助凤皇了。
姚琪瘪嘴,简直不晓得说什么好。
“我哪儿知道一罐啤酒就能把你灌醉了啊,然后我就带你去胜隆酒店住一晚,出电梯的时候你不小心撞到霍锖了,他非要带你走……”
“啊?!我真遇上那个色鬼了!”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她就说,她跟霍锖可没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情分。
“你别打断我。”姚琪推着她往食堂走,继续说,“他要带你走,我当然得拦着了,然后我的下巴被他踹成这样,还有我的手。”她把右手抬起来给她看,不过手背已经用一层纱布包裹住了,看不到伤口,“后来,你清醒了一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了,我们一起进了房间。”
“可是,宫邪怎么会知道?”宫小白迫不及待地问,想起了手机上那一条通话记录,她不确定是自己醉酒下拨打的,还是姚琪借用她的手机打的。
姚琪翻个白眼,“当然是你亲自打给他的了!”
两人走进了食堂。
姚琪让宫小白先等等,自己去窗口买了豆浆和包子,递给她一份。
“谢谢。”宫小白抿唇说。
“你可别谢我了。”姚琪揭开豆浆杯的盖子,喝了一口,心有余悸地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以死谢罪了。”
“你男人昨晚可威胁我了,让我离你远点。那个冰冷的语气要冻死我了,姐姐我的心肝儿到现在都在发颤。”她摸摸自己的小心脏,“后半夜一直做噩梦来着。”
宫小白:“……”
姚琪发现她的脸色郁闷,“怎么了?宫爷生你气了。”
“他要是生气还好办。”宫小白抿抿唇,咬下一口素包子,心情低落到谷底,包子吃起来都没味道,叹口气说,“问题是他现在都不理我了,看都不看我一眼,把我扔在路边自己走了。他以前都不这样的。”
“呃,对不起对不起,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姚琪捧着豆浆杯,愧疚不已,弯腰道歉。
“唉,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听话。”宫小白喝一口豆浆,再咬一口包子,愁容满面,“我想想怎么哄好他吧。”
姚琪:“……”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叮铃铃——”
早读铃声打响了,清晨的校园顿时响起一片朗朗的读书声。
天光早在不知不觉中大亮了,蓝澄澄的天空漂浮着大朵洁白的云,翻滚出各种不同的形状,金色的晨曦笼罩了整个安谧的校园。
宫小白呛了下,连忙说,“不说了,我先回教室。”
“拜拜。”姚琪挥了挥手,学校的铃声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她一向想上课就上课想下课就下课。
宫小白边往尽头的一班教室跑,边喊道,“那个,你加油努力啊,千万别放弃。”
姚琪站在原地,看着宫小白削瘦的背影,喃喃道,“行吧。”
“嘿,都上早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背后响起熟悉的男声。
姚琪转过身,穿深灰夹克的姚军负手站在台阶下,皱着眉,却在看到她的脸时陡然紧张起来,“你这下巴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总是……”
“爸!”姚琪走下台阶,郑重道,“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好好学习。”
姚军一副见鬼的表情,摸摸她额头,目光注视她的下巴,眉头皱得更深,“你醉酒呢?还是没睡醒呢?也别说什么好好学习了,你要是别惹祸,不,少惹祸,我就烧高香了。”
姚琪鼓胀的情绪倏地泄光了,仿佛一只吹得圆鼓鼓的气球被人一脚踩爆了,“爸,我说真的。”
“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姚军还以为她在胡言乱语。
姚琪看出他的敷衍,无语地咬了口包子,把豆浆塞进他手里,“你爱信不信,我不跟你说了,我去读书。”
说罢,她转身往教室里冲,身后传来姚军的絮叨,“你的下巴,别忘了涂药,姑娘家家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