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场风波彻底平息。
宫尚集团因祸得福,股票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新闻媒体更是对此事进行多方面报道,持续不下的曝光度和热度,简直是免费的广告,让一众同行眼红不已。
眼红也没有办法。
本以为这次的事能让宫尚集团有所折损,谁知道峰回路转,在关键时刻出了有力证据。
别说吃瓜的网友们,就连他们这些同行都觉得不可思议。
天气渐热,烈烈的阳光灼烤着地面。
丝丝凉气盈满包厢,宫邪坐在沙发上,端起深褐色的小茶杯,看了眼碧绿的茶水,还有里面不小心倒出来茶叶尖儿,在水中浮浮沉沉几下,慢慢落入杯底。
秦沣没他这般有雅兴地品茶,倒了一杯,一口灌下去,“封老狐狸怎么还不来?这种时候他还想故意迟到,来个下马威就不厚道了。”
宫邪浅呷一口,“是我们来早了。”
这里是帝京有名的茶园。环境清幽,装潢古朴,一路分花拂柳,行走颇长一段路才到最后面一排的包厢。
有趣的是,包厢里提供的所有茶叶均由本茶园背后的茶庄种植,人工采摘,人工翻炒。比机器翻炒出来的茶多了更为绵长的香味。
许多上流社会的商户喜欢来这里谈生意,寻求一个心平气和。
宫邪抬起茶杯,轻嗅茶香,“该来了。”
话音落地没几秒,包厢的木门推开,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捣地的声音响起。
封旭绕过竹制屏风,看见端坐在桌案后的宫邪,笑道,“不服老不行了,这一小段路走的我气喘吁吁。”
宫邪注视他的身后,隐去了眼中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森冷。
封旭的身后,除了他的得力臂膀老刘,还有一个女孩,他的女儿封柠。
她穿着烟青色的无袖缎面裙,月白的刺绣花朵零零落落点缀其间,素雅又干净。乌黑的发丝全部拢到脑后绾起来,用一枚不显眼的苍色发卡固定,露出一张略施粉黛的小脸。
封柠仰起头,唇角翘起一点弧度,微微笑,神色无疑是高傲自信的。
宫邪喜欢宫小白又怎么样?
现在还不是要跟她订婚。
她是不喜欢宫邪,可是,能跟这样的男人订婚谁不愿意呢?他容貌英俊,身家丰厚,甫一在观众面前露面,就引得无数女孩疯狂尖叫,想要嫁给他。
她和宫邪门当户对,宫小白那个无父无母、毫无背景的小孤女根本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是,她松口答应封旭来跟宫邪见面,不仅仅为他的魅力所吸引,更主要的,能让宫小白心痛。
一想到宫小白失魂落魄,为情所伤的样子,她就抑制不住兴奋。
今天是星期五,宫小白还在教室眼巴巴地等着这位爷吧,他却坐在这里跟封旭商讨联姻的事。真讽刺。
“宫邪,你好,我是封柠。我们见过的,就在上次欢迎宴会上。”封柠浅笑,主动打招呼。
宫邪敛了敛眉目,默不作声。
封柠有点尴尬,求救地看先封旭。
拍了拍她的手背,封旭似乎对她刚才的表现很满意,笑容满面地拉着她坐在宫邪对面。老刘则坐在秦沣对面。
深褐色的木雕桌案四方都坐了人。
老刘拎起小茶壶,烫洗了两个小茶杯,分别给封旭和封柠倒了一杯茶。
秦沣性子急,最烦这种谁都不说话的烦闷气氛,开门见山道,“封先生应当知道,爷今日来来见你,是应你先前的邀请,谈合作的。你带个小女孩来算什么?”
封柠抿抿唇,看向板着脸的秦沣,想说什么却不敢说。
“我也想问问,封先生什么意思。”宫邪转动着手里的小茶杯,小拇指一下一下刮着磨砂茶杯的底部。
封旭笑笑不说话,端起茶杯嗅了嗅,眼中闪过诧异,他听说过茶园,一次也没来过,不曾想这里有这么顶级的茶叶,“先喝茶,正事慢慢谈。”
“我们宫爷是大忙人,恐怕没那么多时间。”秦沣说。
“秦先生说笑了,再忙也不差喝杯茶的时间。”老刘看了他一眼,适时出声,提起小茶壶给他面前空着的杯子倒满,“宫尚集团这次的股票飙升,可赚了不少,宫爷肯定不差这点赚钱的时间,爷说是吧?”
封柠忍耐着听他们讲话,觉得就跟打太极似的,字字有深意,句句有玄机,听得心累。
“再好的茶,喝多了就腻了。”宫邪挑眉,双腿上下交换叠起二郎腿,“封先生要是喜欢这里的茶,待会儿带一包回去也不是难事。”
封旭笑呵呵,索性不绕弯子了,“想必宫爷应该清楚,前几天的涉毒一案跟霍锖脱不开关系。他一心对付宫家,又有季家和上官家两大助力。这才是第一次,他以后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尚不能预测,宫爷可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逢凶化吉。”
他倾身添了茶水,喝了一口,“我觉得封宫两家合作刻不容缓。宫爷能来这一趟,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错了。”宫邪淡淡地道。
“什么?”封旭疑惑。
“我能逢凶化吉不是靠运气。”宫邪气定神闲地纠正封旭前面一句话,“运气这种东西,爷不信。”
封旭一噎。
他当然清楚,宫爷有手段有人脉。
一天内将涉毒一案的凶手找出来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帝京距离南岭湾海峡关十万八千里,一天时间还不够一个来回,宫爷鞭长莫及。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抓到凶手,想想都觉得恐怖。
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霍锖太无能了,天衣无缝的局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封旭:“那宫爷今天的意思?”
“合作没问题,只是封先生要把先前的心思收一收。”宫邪目光清冷地扫了封柠一眼,意有所指。
封柠低着头,手指抓起腿面上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