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她身后挺拔的男人,景舟的话卡住了。
帝京大名鼎鼎的宫爷?
他怎么过来了?
再看看低着头的宫小白,瞬间明白了。
当初试镜完,严琳跟他说过,宫小白是宫尚集团的总裁夫人。那么,宫爷到片场来,肯定来看老婆。
等会儿,接下来要拍的戏是……
景舟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有点慌乱。大佬第一次来剧组探班,就让人家看老婆跟别的男人的床戏?
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景导,道具都摆好了,您看哪里需要变动?”道具小师傅问。
景舟吞吞口水,好像不能改了。
他硬着头皮给宫小白说了下戏,“你的难度不大,主要表现得顺从一点,另外,骨子里的淡漠不要忘,淡然中带着点羞涩。懂?”
宫小白看了眼宫邪,点点头,“懂。”
现场无关人员请了出去,至于宫邪……没人敢请他出去。
景舟站起来跟人打了声招呼,让助理给他倒杯茶,没话找话地多了句嘴,“宫爷您别介意,演员就是这样,要面临的困难很多。不过您别担心,这场戏不色情,咱就拍隐晦的美。”
宫小白:“……”
真心觉得导演还是闭嘴吧,越解释越乱。
本来她老公就是个一点就炸的醋缸,他还上赶着去刺激人家。
“灯光师跟进,其他部门就位,action!”
室内烛火摇曳,跳跃的灯影映在帘幕上。
一只男人的手臂撩开纱帘,淡声吩咐,“宁……”他似乎没记住她的名字。
宫小白垂下眼眸,镜头里是她的侧脸,睫毛长而微卷,随着张口的动作轻轻发颤,开口道,“婢子名唤宁素。”
皇帝探出指尖,挑起她下巴,让她面朝自己,“宁素,从明天起,你就是朕的宁宝林。”
宫中有规矩,但凡伺候过皇帝,让他满意的,都能提位分。宁素原本只是个宫女,不用从家人子做起,直接封为宝林,已是对她莫大的恩赐。
宫小白跪坐在龙塌上,往后挪了点距离,磕头跪谢,“奴婢谢皇上恩赐。”
“得了,朕瞧着你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不必多礼,下去给朕倒酒。”
宫小白再次稽首,“喏。”
她挪着小步子,下了龙塌,却被皇帝一把拉住,跌坐在他怀里。皇帝低头看美人娇俏的双颊,“快点儿。”
景舟感觉到后颈一阵阵的凉气袭来,大概是窗户没关好。
他分神往后瞥了眼。
视线上移,对上了宫爷黑沉沉的眸子,凉气就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Cut!”
景舟对着扩音器喊道。
宫小白茫然地扭头,果然看到宫邪的神情不对劲。
可能远距离看着她跟孔睿锋之间姿势暧昧,其实只有她本人和孔睿锋知道。他很绅士,揽住她的时候,他的手是虚握的,尽可能避免了与她身体直接接触。
思绪跑远,听见景舟说,“小白的裙摆弄一下,堆成一团了,不好看。”
这样的小事,不需要工作人员帮忙,宫小白自己就能整理好。
她牵了牵裙摆,让它自然垂落,遮住莹白的脚踝。
露出来的两只小脚白得晃眼。
“好了。”她说。
景舟打了个手势,“前面那段不错,接着刚才的部分就行。”
开始拍第二条。
宫小白与孔睿锋对视,他低声道,“快点儿。”
美人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站直了,赤脚踩在地衣上,来到桌案前,拿起上面一樽银质酒壶。想到来之前嬷嬷的交代,她心下一赧,不小心打翻了酒壶。
透明的液体洒落在寝衣上。
满室充盈着淡淡的酒香。
为了拍出真实感,酒壶里装的不是白水,是真的酒。
宫小白小小地呀了声,顾不得去擦拭身上沾的酒液,连忙伏地,“奴婢该死!奴婢笨手笨脚,请皇上恕罪。”
头顶上方响起一道叹息。是皇帝从龙塌上走了下来。
“起来。”
宫小白伏地未动。
“是想让朕抱你起来吗?”
宫小白微楞,下一秒,孔睿锋就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女孩几乎没什么重量,抱起来小小的一团,跟宠物猫一样。
猝不及防,孔睿锋抬眸对上宫邪的眼神,被他眼底的冰冷刺激得出戏了。
“Cut!孔睿锋,你怎么回事儿!”景舟罕见的发了脾气。
孔睿锋放下宫小白,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压力太大了!紧张。”
“你紧张个屁!”景舟更是罕见的爆了粗口。
孔睿锋将垂在胸前的墨发甩到身后,理直气壮地说,“我……你才说的屁话。人家老公在这里,我可不紧张吗?!”
景舟:“……”
现场的灯光师和道具师都憋着笑,看这对多年的同窗好友互怼。
化妆师忍住笑,赶紧趁机上前给两人补妆。
孔睿锋叉着腰,“我说,要不然这一段让宫爷来,大不了把我的脑袋P在他脑袋上,‘换头术’听说过没?就是多个几毛钱特效的事儿。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受不了宫爷的眼神,特么的跟他是“奸夫”一样,搞得他都开始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干了道德沦丧的事。
清润温柔的孔影帝都爆了粗,可见把他给逼急了。
景舟瞥了宫邪一眼,“别说废话了,赶紧拍!小白衣服还湿着呢。”
孔睿锋只是说着玩玩,不可能真那样做,他的专业素养不允许,景导更不会同意。
接下来的拍摄,他全程顶着泰山般的压力。
将宫小白抱上龙塌,纱帘垂下。
床上却蹲着个摄影师,镜头对着两人。孔睿锋俯身,隔着层纱衣,唇瓣落在她圆润的肩上,手指解开她腰间的系带。
“Cut!这条过了,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