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似乎是紧紧衔接的,又似乎是支离破碎的。
梦境,一次比一次漫长,似乎想要昭示一些什么,又似乎想把谁拉进回忆里沉沦,再也不愿醒来。
梦里,君千墨开始讨厌所有的阴雨天气。
梦里,他的小妻子,寒症又发作了。
军医:“少将,万一夫人以后一直无法受孕,君家的子嗣问题”
他冷声道:“以后禁止提子嗣二字。”
只要她活着,就已经是完整。
其他的,得知我幸,不得我命。
即便君家在他这一代,断子绝孙又如何。
生而为人,总要有所舍弃,想要她未来康健些,少些苦楚,他都已经似乎在与天抗争了,旁的任何东西,包括骨血,又算得了什么。
他急匆匆赶回住处,在沙发的角落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小妻子。
可能痛苦是极致的,他赶回来的动静那么大,小妻子埋着头,头枕着膝盖,都没发现他回来了。
他走过去,拥她入怀。
她身体是冰凉的,却感觉不到寒冷,反而因为疼痛,额头出了不少细汗。
她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将额头的汗擦掉了,笑了笑,很坚强:“一会儿就好了。我只是有一点点难受,真的,就一点点而已。你不是很忙么,怎么回来啦?”
他仍然看不清梦里她的面容,却觉得她的眼神越来越熟悉。
他道:“我回来看看你。”
她于是卷缩着身体,又朝他怀里靠了靠,很自然的一个动作,却仿佛把所有的信任和依恋都给了他,她在他怀里有些虚弱地说:“我今天偷懒,没有去训练呢。”
“嗯,不去就不去了。”
她埋在他怀里,他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担忧地蹙眉。
小妻子的意志无坚不摧,每次病发总说得轻描淡写,在他面前极力隐忍疼痛,快要被击垮的,仿佛是他君千墨自己。
他弯腰,用力抱起她,将她一步一步抱回了他们的卧房。
这个地方其实称不上家,是不安定的,不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