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营里的苏寒,穿着全副武装的重量级军装,乌黑长发挽起,素净而美丽,一个人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安静地刻苦训练,与热闹的喝彩、摔打声和密密的混战人群相比,那样的苏寒显得异常孤单而轻盈,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就像现在,她迎着风,风吹乱她的长发,她披着他的外套,外套下面长及脚踝的睡裙飞扬起来,依然第一时间让他想起白天苏寒站在一群男人所在的特训营里的那一幕。
这个想法大概让君千墨再次皱眉。于是,他又灌了一口酒。
“喂,你少喝点。”苏寒像背后长了眼睛,出声叮咛。酒喝多了伤身啊。
“过来。”他想要拥抱她。
可是,最后的收场是,苏寒劝新婚不久的君千墨少喝点酒,他没听,反倒害她陪他一起喝醉了,然后开始发酒疯。
她窝在他怀里傻兮兮地问:“战争太特么漫长了。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摔得全是碎骨头渣子啊?”
“会摔成一摊烂泥吧。”他这样随口回答,她就啧啧有声地唏嘘。
他拥着她,答非所问:“你从今天起,开始增肥。”末了,他又加上一句,“我会监督。”她太瘦了。
“嗯?”苏寒觉得自己的酒量真是太差了,她拍拍头,他在说什么啊。
君千墨握住她自虐的手:“以你的体重,风再大点,不用跳,能直接吹走。”
她笑,这是……关心她?
呵呵,嫌弃她瘦?
哼,她可比一般女生结实多了,也厉害多了,她实力现在强着呢,今天那么高难度的混战,她也没有输给一帮军区的男生!
她曾有幸亲眼见到他徒手对付一群持枪的敌人,所有动作快,狠,准,招招利落狠绝,游刃有余,他说,女生自保时尤该如此。
她为了向某个厉害的家伙致敬,为了成为夫妻之后能够拥有同样素质的身体质量,她勤于锻炼。
更何况,曾经在某人居家的那段时间,为了与某人多相处一段时间,她天天鬼早鬼早爬起来,跟他一起强化训练。
她孩子气地用后脑勺撞了一下他的胸口,抗议,她才不瘦,她哪哪儿都刚刚好!
他的关心让她咯咯咯地笑得像个快活的孩子一样。
夜色深重,风拂过她的长发,有几缕掠过他的颈子旁,略微有些痒,他突然对她说:“苏寒,以后走再黑再冷的路,遇再恶再厉的鬼,不要怕。”因为,有他在。
“哈哈,嗯啦,我们结婚两年多了嘛,以后都会在一起的。现在,将所有好的、不好的,统统扔进火堆,烧个一整夜!”
苏寒将那天看到君千墨与那个女人亲密相拥的画面赶出脑海,释然了,大约是心情真的不错,她在他怀里强撑起身,哗啦啦将还未烧尽的炭火一骨脑儿全投入到炭炉里面。
那个夜晚,他们在炭炉边,相互依偎了很久。
之后的许多细节苏寒都记不太清了,可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问过另外一个问题:
“君千墨,你这个笨蛋!你做了那么多,可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得寸进尺,还说你完全就是为了个人的仕途,是完全的私利,咬定你是有目的的啊,连最高领导人都开始质疑你了,你不生气么?”
他拥紧她,再一次答非所问:“苏寒,我军区宣誓时的座右铭是什么?”
苏寒眨了眨眼,是了,他的座右铭一直是:
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是的,路总要有人带头去走。他一直明确自己在做什么。
他就是这样,虽千万人吾往矣。
君千墨似乎想了一下,又觉得阐述得不够清楚,补充道:“我没那么高尚,尽力了之后,保不了任何人,只要你和父母好好的,就够了。”
忘记是不是她厚着脸皮主动的,她和他的身体紧贴,他亲吻她的唇,那样炙热的温度,似乎恨不能将她揉碎到身体里,既急切又温柔,既蛮横又克制。
“……唔,热。”她呢喃,却换来他更紧的相拥,他将她拦腰抱起,他的手紧贴在她纤细柔软的腰腹,探进她的衣裙,他的亲吻一路从脸庞、耳垂、颈项再蔓延到她的胸口,他抱着她回房……
她迷迷糊糊地想,他们会一辈子不离婚,会生子,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甚至,将来会合葬在一起。
爱入骨血,便再也……不能放手,不想放手。她愿长睡不要醒。
在这个城市里,我总是不断地迷路,看着周遭的一切,我常常觉得熟悉又陌生,我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去什么地方。
一滴泪,划过苏寒的眼角。
君千墨,我曾经……真的信任过你的啊。
那样卑微追逐的全身心……信任。
你说什么我都信。
可是……
大约,再相爱的两个人,时间不对的时候,终究缺少了那么一点缘分。
第二天,小白怕被骂,强制启动了短暂的清除系统。
于是,喝了甜酒的苏寒,酒醒后并没有具体记忆,忘了……
她完全忘了醉酒后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做过的梦。
也于是,想要跟苏寒交流、对质的君千墨,根本无从下手。
因为清醒过后的苏寒,又恢复了常态,根本不愿意跟他多交流前世的任何事情,甚至,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沉睡这件事情,十分不悦,认为百分百是君千墨搞的鬼,鸟都不鸟他一下,当他说的话是空气,没听。
君千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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