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没有血色,瞬间老了三十岁似的。
其实在阿布陈述事实期间,她好几次想找到破绽,即便不能提出反对意见,也要胡搅蛮缠一番,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这么半天她居然都找不到下嘴的机会。整件事情环环相扣,紧密得插不进任何虚假。因此一听完,她心中就知道这些必是事实。而且看赵平安那淡定安稳的模样,必然都是有真凭实据,翻不了身的。
这些事做出来,相当于卖国,叛国,可是十不赦的谋逆大罪。她保不住田家,还会被田家拖累,连自个儿都保不住了。
“必是哀家的哥哥一时糊涂。”赵平安叫阿布下去后,田氏声音是干巴巴的开口,“哀家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可是,毕竟也是情有可原。”
“那您告诉我,怎么原?”赵平安淡淡的冷笑,“因为劳苦功高,今天我像穆定之一样把持朝政,明天我像田老将军一样引狼入室。全仗着那点子军功谋取私利,太皇太后您告诉我,您让皇上怎么办?您让大江国的百姓怎么办?大江国国库税收来源于百姓,他们于国没有功吗?若人人如此,大江国不等别人打过来,自已就先亡了!”这话,说得极重。
田氏不敢反驳,只得转弯哀求,“可是,他毕竟哀家的兄长,田家是哀家的娘家。哀家又是太皇太后,这事揭出来,对朝廷的脸面也没有好处。皇上,也无法泰然自处的呀。”田氏说着站起来,走到赵平安身边,拉着她的手,哭道。
这回是真掉眼泪了,为了她自已。
赵平安都佩服这个老婆子了。
事情有起色,她就能死赖活挨,还能在明面上儿说得冠冕堂皇。事情没有起色,能立即拉下脸面,一哭二闹三上吊,还处处为你好似的。所以说啊,脸皮厚,那真是天下无敌。
好在她也没想把事情闹大,虽然有点憋屈,可为了大江国的稳定,她并不介意退一步。
“可是这件事终究要解决,我纵有心,可也无力。”赵平安皱眉道,“因为是从高丽国传出的消息,人证书证俱在。若没有个说法,您让那小国寡民如何看待我大江上邦?而且中间隔着马军营,甚至步军营的人知晓,瞒是瞒不住的。您也知道,本朝将士都是轮值,很少在一地久留的,除了田老将军之外。各地的兵将们,说句不好听的,只怕都有熟人。所以如果不作处理,这事传得满城风雨,他们心中必然不平。还有,您让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家眷们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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